第四章 扫兴之辈

是国子监里的那些世家学生。”见局势得到控制，田珍这才勉强笑着对赵和解释道。

    向歆猛然看向安忍。

    而此时，他也终于走到了长乐宫仪门之前。

    不过毕竟隔着千余步，他看不清楚人，这让他心里稍稍有些焦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和……赵都护……主公他为何还这么迟疑犹豫，不及时上殿，将大事定下？

    故此突前之后，长剑出鞘，向着他记忆中的赵和方向便冲了过去。

    他也看到了班直，这位起居郎神情肃然站在一边，若不是他有意去寻，根本找不到其人。

    只不过才向前冲了两步，他的动作便因为一只有力的手伸来而僵住。

    在距离他不远之处，安忍瞄了过来，嘴角边突然浮起一丝嘲意。

    所以，出了意外！

    长乐宫仪门之下。

    千余步之外，弯腰低头的司马奂扣动了胸前的机关，暗藏在他宽大儒裳之后的匣弩发出啪的一声响，三枝短箭射了出去。

    难道是想凭此顺藤摸瓜，找出更多的反对者么？

    自然有兵士来将司马奂缚住，无论赵和多宽厚，这种当街刺杀之举都必须严惩，否则仿效者就会络绎不绝。

    想到这里，司马奂挺着胸，昂然道：“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线索，我今日来此，早怀必死之心！”

    不过，向歆在安忍的面上没有看到什么得意之色，相反，他还显得惊惶不安。

    司马氏的剑技亦非同凡响，司马奂觉得自己哪怕不算当世第一流的剑客，也应当在二流了。

    “啊……”望着赵和越来越近的身形，向歆突然发出惊呼之声。

    就在此时，他看到赵和的仪仗处发生了骚动。

    他虽然做出一副年迈的模样，但视力却还好，因此可以看到远处赵和的仪仗停住。

    身边的官员们在小声议论，无非是“为何卯时才开朝会”、“今日御座之上谁人？”、“朝堂这一次风波恐怕不小”之类的话语。

    向歆目光又移向远方。

    “所以你的眼光就这一点点了，你的刺杀之技，与火妖的刺杀之技，还相差甚远呢。”赵和又最后看了他一眼：“你所知道的危险，比起火妖可能带来的危险，也还差得甚远……”

    “赵都护，司马氏有罪那是司马氏的事情，你不可牵连无辜！”

    赵和继续前行不到百步，御道之旁，突然间又有一群人鼓噪起来。

    所以，赵和本人，就是他代表的力量的最薄弱之处！

    向歆微微驼着背，露出一副苍老的模样。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人会将匣弩用机关连接藏在自己的背上？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举手投足都会引来怀疑，但是，他弯腰躬身，会将这疑心降到最低点。

    向歆皱了皱眉，又向赵和的仪仗处望去。除了他之外，长乐宫前的百官也都意识到出现了意外，因此忍不住举步向前，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虽然多数都佩剑，却无一人敢拔剑而出。

    赵和眼睛微微一转，又看向身边的田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向歆有些不屑地睨视了这些小官一眼。

    另一个有胡人血统的汉子则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伸手将他的儒服扯开，露出缚在背后的匣弩。

    “你这般必死之心，也原本该用在为大秦守疆拓土，而不是用在刺杀我上面——说起刺杀，你可知火妖？”

    不过司马奂犹自觉得不保险。

    特别是看到这些人当中，还有在脸上涂脂抹粉者，赵和更是满心厌恶。

    田珍此时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开始厉声喝斥起来。

    田珍怒喝之睛，那些衙役们终于行动起来，棍棒交加之下，打得那群鼓噪的人抱头鼠窜。

    到了这个时代，世家大族中的儒生士子往往以敷粉涂脂为饰，身体娇弱有如女子，但是，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固守传统，佩剑而行天下，司马奂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激发匣弩射出三枝短箭之后，立刻又拔剑前突。

    “赵都护，世家大族乃是天下根本，你切莫自误！”

    “赵和，赵和，奸贼！”司马奂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如此无视，在呆了呆之后，便大叫起来。只不过他辱骂之声还未说出第二句，便被军士又泥土塞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