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猛盯着他,口中道:“陛下呢,陛下也是这般意思?须知若非曹某,陛下性命都难以保全,若非曹某,这御座之上……”
以他对夏琦的了解,其人若无把握,应当不会在前冲锋陷阵,而是在幕后玩小动作才对。
李非面不改色:“曹猛,念在这二十余年间,你虽无大功,却有苦劳的份上,李某再劝你一次,弃剑交权,尚可安享富贵!”
曹猛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局势还没有到完全不可控的地步,外边还有他的护卫,羽林郎与执金吾、北军等多数还是听他的。另外,大殿之上,杨夷还在,以杨夷在军中的威望,应当可以镇住军中,不至于有变……
但在夏琦口中,吴郡的灾难若不解决,就会动摇大秦的国本。
他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又小心戒备着李非。
李非一手按剑,一手张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是天子已经被他控制了很长时间,这一两个月里,长乐宫中的护卫全是他的人,天子平日里并未见往军中插手,他又是如何瞒过自己,与李非、夏琦等勾联在一起的?
夏琦沉声道:“吴郡入秋洪水,此阴阳不调、天象反常所致,故此治本之法乃是协调阴阳正序人伦,而灾后救济之事,则需要朝堂上下一念同心协力……”
“朕知道。”嬴吉打断了他。
夏琦当即又开始禀报起吴郡的水灾来。
他说得极是义正辞严,曹猛却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好听,不过是想要我这个位置罢了,老夫便是退养,这大将军总得有人来做,除了你李非之外,还有谁能为之?”
曹猛深深吸了口气,保他子孙富贵,至于他,自然是不保的了。
哪怕曹猛权倾天下多年,如今更是失去了最大的制衡对手上官鸿,听得夏琦这般指责,他也不禁浑身一颤。
他说到这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收住面上伤感之色,沉声道:“曹猛,事已至此,多言无益,你且放心,朕总会保你子孙富贵!”
“天子做得好大事情,不过,今日就凭尔等,真能将老夫留在殿中么?”曹猛心中怒极,他缓缓拔出剑来:“李非,你真要拦我?”
“我是法家,秦法之中,未有政出于大将军之文,政务皆当出自天子。”李非肃然道:“天子年少之时,尚可从权,但天子既长,怎可蛮栈不去?”
他们方才的争吵,分明就是在演戏,为的就是让自己将护卫驱出寝殿。
无论如何,曹猛是不可能让夏琦接替丞相之位的,而两年多前清河和亲之事,又让夏琦丢尽了颜面,这两年来,他的大鸿胪有名无实。夏琦大约是看到自己上升无望,便想着在归政天子之事上投机一把。
这位他暗中收留并抚养长大、关键之时替代了赵和身份、又在废立之际被他推上天子宝座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少年。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曹猛大笑起来。
夏琦是他的人,虽然不算他的核心同盟,但在曹猛心中,一直认为夏琦站在他这一边。
曹猛正琢磨间,然后便又听到夏琦声音提高:“以臣之见,能使朝堂上下一念同心协力者,唯天子一人,而今天子年长,辅政大臣却拒不还政天子,故此才使阴阳不调、天象反常!臣请天子亲政!”
“几位辅臣劳苦功高,上官丞相更是因为勤于政务而去世,朕不忍大将军步其后尘,愿新政理事,使大将军可退而荣养,大将军以为如何?”嬴吉穿好木屐,从榻上下来,站直了身躯,脸上的病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子何意?”曹猛问道。
无论夏琦倚仗的是什么,曹猛都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因此曹猛转身便欲走:“天子亲政,事关重大,岂可仓促言之,待天子病愈,群臣皆至,再论不迟……”
若真如此,那卧榻之上的天子……
他所倚仗者,何也?
嬴吉一边拿着手绢擦拭着嘴边,一边默然看着曹猛。
嬴吉不仅仅要他归政,也要他性命!
不过嬴吉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事已至此,多言无益了。
“李非……夏琦……”曹猛心念电转,猛然明白过来,夏琦与李非二人只怕已经有所勾联!
曹猛勃然大怒,咆哮道:“夏琦,汝欲反耶?”
这其中,还缺了一环,一环能够将这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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