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颜色大变

伸手相救？但长史若罪名昭昭，我一伸手，又岂不会被大都护治罪？长史若是被大都护处死，身边难道会少了我的脑袋？”

    她身后的昧彻也跟了进来，正待行礼，却见赵和一摆手。

    “长史说我不通人情，长史自己为何在赵都护面前也是如此？”

    徐绅是聪明人，他旋即意识到，段实秀方才那句赵和“身份特殊”，话语里还暗藏着某种别的含义。

    以赵和此时的年纪功勋，只要不早夭，大秦的大将军一职，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段实秀认定他不可能当大将军，这是何其不看好他？

    段实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道：“你只要禀持公心，照章办事，无论我与大都护关系如何，都牵扯不到你。”

    樊令老脸微红，嘴上却硬挺着：“为何不能想，胸大屁股大，腰粗脖子粗，上得了炕，下得了田，宰得了猪……”

    “徐主事，徐主事！”

    徐绅不禁讶然。

    段实秀没有说话。

    他没有停下脚步去听赵和对自己的评价。

    “祭酒相请，还请徐主事随我来。”诸葛明道。

    赵和此时却是露出感兴趣之色：“段长史于你有恩，你为何会接下此事。”

    “少在那胡说八道了，你若有本事，就去将那粟特女人睡了，我算你扬大秦国威，如何？”

    赵和缓缓道：“段长史既然说了，我这人有一个大毛病，睚眦必报，那我自然要做点事情，才能对得起他这句话……”

    待赵和走后，徐绅那板着的脸上难得露出复杂的神情，他看着段实秀道。

    “你自去吧，我这里并无它事。”段实秀面上淡定地道。

    赵和却不理他的分辩，沉声道：“我在北州，一直缺少一位能替我搜集分辨各方情报之密情参事，若是你能办好此事，我身边的密情参事便是你了。”

    赵和呵的一笑，看了他一眼：“樊老哥，你还在想着那粟特商队的头领？”

    他嚷嚷的声音渐渐远去，伊苏斯最初时脸上还保持镇定，但见赵和盯着自己不说话，她的心也渐渐悬了起来。

    徐绅跟入其中之后，赵和邀请他来到书房，然后笑道：“请徐主事来，是因为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劳烦徐主事。”

    段实秀听得目光闪了闪，又过了会儿，他摇头叹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大都护不可能当大秦的大将军，绝无可能！”

    旁边的诸葛明稍稍一愣：“戚王佐的堂客很凶？”

    打发走了徐绅之后，赵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笑道：“今夜还有点时间，该可以见一见那粟特商队的头领了。”

    赵和咳了一声，将他打断，然后催促道：“快去快去，把那个粟特女首领找来，我有事要与她说，对了，还有那位大宛使者昧彻，一并召来吧。”

    但要获得这个机会，他必须付出代价。

    徐绅这一段表达稍稍有些笨拙，但他的意思赵和却是明白了。赵和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挥手：“既是如此，我就不留你晚饭了，希望你能早些给我回复！”

    代价就是对付提拔他、举荐他还传授了大案牍术给他的段实秀。

    徐绅猛然抬眼望着赵和，目光惊疑不定。

    她口中如此说着，心里琢磨着，这一次只怕自己要大出血一回了。

    “长史是怕大都护为犬戎刺杀之事所激，非要立刻报复犬戎人！”徐绅道。

    他身边的樊令哼了一声：“天都这么晚了，那粟特商队的头领那模样，有什么好见的？”

    就是赵和当初居住的馆驿。

    当初樊令可是曾经将粟特商队女首领伊苏斯当成一般的粟特女人，开口询问过价格的。

    “可是若大都护与段公不和，甚至起了内讧，那么整个北州就要遭难，象我这般，既受长史之恩，又得大都护赏识者，当如何处之？”

    昧彻大惊，慌忙叫道：“郭都护，郭都护，我是大宛的使者，我带着我国君主的诚意而来，我们愿意与北州结成同盟，一起对抗犬戎……”

    “你是不曾见过，戚王佐家中堂客，抡起刀就追杀他……”说起戚虎的糗事，樊令口沫横飞指手划脚。

    “诸葛先生，唤在下有何事？”他向诸葛明问道。

    赵和身边的密情参事，可以说是最亲近的助手之一，虽然看似地位不高，但权柄却绝对不小，甚至可以影响到赵和的军政决策，对于徐绅来说，实在是一步登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