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资格

    “大秦疆域广大，东西八千里，南北五千里；大秦人口众多，两年之前作了统计，如今大秦一共有九百五十二万户，四千九百七十七万人口；大秦兵甲雄盛，有常备之兵六十一万，战马三十五万匹；大秦财源富足，去岁朝廷收入四十七万亿钱，三千五百万石粮……”赵和掰着手指头说出一串串数据，然后看着卑鲁与呼何吕：“龟兹，西域小国，最盛之时也不过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人口不过二十万余，兵员区区四千，岁入之数，尚不如大秦一偏远边郡……这样的龟兹怎么会是大秦的敌人？这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不用大秦，便是只用于阗之兵，便足以灭之！”

    可虽是如此，当他们看到这支皮山商队中出现秦人面孔的成员时，仍然提起了警惕。

    商队便在浮图庙前停了下来。

    延城是龟兹都城，龟兹在鼎盛之时，曾经力压于阗、莎车，为南疆之霸主。大秦当初立足西域，多方削弱龟兹，使之失去了南疆霸主之位，这也使得龟兹在大秦势力衰减之后反扑得最厉害。正因为有这样的历史，所以当得知大秦又重新向西域伸手之后，龟兹立刻跳了出来，响应莎车王康延的建议，进攻秦人控制之下的于阗。

    赵和哑然一笑：“尔等偏僻小国，不知进退，以黄沙为天险，以距离为阻拦……于阗，西域大国，国力更在龟兹之上，大秦不过派区区五百使者，一鼓而平之，莎车纠合诸国，拥兵数万，大秦也不过边军两千，一战而溃之……秦人若怒，虽万里之遥亦不过步履之间，虽千仞之山亦攀援而过，何况西域不过是大秦卧榻之畔？至于这笔买卖亏不亏本……”

    延城规模不逊于于阗东西二城，城中居民也有八千多户，也就是四五万人。因为此地是南疆北道的要道，当年大秦设西域都护府时，第一任都护府驻地，便在延城之东百余里处，所以龟兹学到了不少大秦的工艺。比如龟兹为浮图教所建的庙宇，就颇有几分类似齐郡那边的浮图庙。

    迦育师霍然北望。

    自十一月起，西域就进入了冬季极寒之时，不少牧民们不得不将牲畜放入自家帐篷之中，防止人畜冻死。

    哪怕明知道只要春暖雪停，大秦必然会往西域增兵，可龟兹上下总算是松了口气：短则三个月，长则五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们算是安全的了。

    士兵首领立刻向迦育师行礼：“小人有礼。”

    来者乃是龟兹王卑鲁，还有左将呼何吕。

    迦育师并不知道大秦中枢的种种矛盾，在他看来，赵和为北庭都护，只证明大秦要向天山以北的北疆下手，这让他高兴，同时也让他心中生出几乎忧忡。

    “这些人……真是你们商队的？”

    他初来西域之时，一个于阗王都敢在他面前摆架子不露面，但现在，就是龟兹王，也不得不亲自来会见他这个“西域都护府密使”。

    “你知道此事即可。”迦育师回礼道：“人我接走了，注意别多嘴。”

    卑鲁显然有些犹豫，但呼何吕极为活跃，在其主导之下，双方见礼，然后进入一间堂室，分宾主入座，便是迦育师，也坐在其中，算是这次秘密会谈的中间人。

    不过接下来迦育师所做之事，就让这位士兵首领放下心来。

    迦育师向他出示了一枚信物。

    “果然是北庭都护！”

    “与安西都护相应，天山之北，便是北庭都护。”赵和道。

    这一年的冬日冷得特别厉害，因此当来自皮山的商队抵达龟兹时，龟兹人都有些惊讶：这么冷的天气里，这些皮山人当真是为了利益不要性命了。

    商队中的秦人默然走入其中，那些高鼻深目的西域人反而被拦在了外边。

    大秦要向天山以北的北疆下手了。

    而皮山商队中出现的大秦面孔，则让龟兹人有些惊恐。

    就在迦育师发愣之时，一个声音响起。

    “当然是我们商队的成员，放心，我们有担保。”这支皮山商队的首领一边笑着一边将一小包香料递了过去：“瞧，为我们担保的人来了。”

    那士兵首领会意地点了点头。

    自称赵虎的，便是赵和本人了。听迦育师问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他笑道：“上师好眼力，我与大秦副使是一家人，不过如今大秦副使已经不是副使，而是北庭都护了。”

    龟兹的浮图僧数量不逊于于阗，国中权贵信者更多，这位来此的浮图僧，更是在延城中家喻户晓的迦育师。

    士兵回头望去，看到一位光着脑袋的僧人，在十余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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