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章 说话算数

丝绸全都给你。”赵和伸出手：“右将能做到这个，你能做到么？”

    “右将告诉我的消息，可以救我的性命，你呢，能帮我做什么？”赵和扬了扬下巴。

    “我、我……”他喃喃说了两声，然后道：“可是赵副使，你是大人物，不能说话不算数！”

    于阗王甚至觉得自己需要从这位王弟这儿，打听犬戎使者的真正用意。

    尉迟行德握杯的手轻轻抖了抖，抬头看了于阗王一眼。

    “哦，对，对，你寻我何事？”

    “兄长，你还在犹豫？”尉迟行德看到于阗王愁眉不展，放下酒杯问道。

    “哪怕你能让我们这些人去看看犬戎人也行。”赵和又诱惑道。

    “尉迟谨，我名为尉迟谨！”那于阗人叫道。

    赵和仍然是笑而不语，尉迟谨旋即明白过来：“原来右将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于阗王四十余岁，因为在大漠之中饱经风沙的缘故，外貌比起中原四十余岁的人显老。他叹了口气道：“如何能不犹豫，一边是大秦，一边是犬戎，都是庞然大物，我们应付得不好，便是灭顶之灾！”

    “护送犬戎公主的人全加起来，有二百余位。”尉迟谨随口说道，旋即抬头看了赵和一眼，见赵和点头，只道他已经从右将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又继续道：“他们营地在城西，要去倒不难，只须扮成牧羊者便是。”

    尉迟谨霍然一跳：“这、这……你怎么知道？”

    倒不是说他想要赵和活，他只是不想由自己来杀死大秦副使。

    说到这，于阗王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金策单于也不知如何想的，得知我与大秦和亲之事，又塞来一位犬戎公主，还非要在大秦公主之前成亲……”于阗王说到这，又是苦笑，然后举起酒杯：“王弟，换了你是我，能不犹豫么？”

    “赵副使，听闻你要将所有丝绸都给啜思密？”这个尉迟谨脸涨得通红：“你这是不守信义，你明明说过，我帮你招来商人，你便要给我一些的！”

    他便是帮赵和招来于阗商人的那个小吏，当初想要在赵和面前报名字，结果赵和根本不听，如今总算把自己名字说了出来。

    “《罗织经》中说，欲令贼效力，当使数贼相争。”赵和道。

    尉迟谨只能默然。

    “只有这样。”赵和点了点头。

    一个于阗人正拉着陈殇的衣袖，见赵和来了，那于阗人激动地道：“赵副使，我正有事找你！”

    说到这，他忍不住呸了一声：“也不知尉吣是怎么想的，我不过是让他去大秦示好，他却给我弄了个大秦公主来，当真是，当真是！”

    他这一笑，陈殇就觉得不好，但心中好奇，又让他忍不住问：“你说来听听？”

    尉迟行德一边想着回去之后如何清理自己身边的人，一边随口应道：“不过是为了安抚秦人之策，免得他们狗急跳墙，这可是五百人的使团……也不知秦人为何要派这许多人来！”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尉迟谨心又是一凛，他仔细看了看赵和，然后又看了看周围：“赵副使要我做什么？”

    尉迟谨咬牙切齿，低低用于阗语咒骂了一声，不过旋即黯然。右将尉迟行德的消息，当然比他要灵通得多，对赵和来说，也比他要重要得多。

    “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自然不能再送走，王兄只管要了就是。那个正使，虽然有点麻烦，但还算好对付，而且毕竟是正使，礼送回大秦。那个副使，犬戎点名要他的人头，将他送给犬戎人。”尉迟行德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

    赵和二话不说，将他带回营寨，指着堆起来的丝绸道：“你能抱多少，现在就抱多少，今夜想办法带我们出去，能带多少人，就再送多少匹丝绸与你！”

    赵和故作严厉地瞪了陈殇一眼：“可是你多嘴多舌？”

    “什么意思？”

    尉迟谨心中一凛，抬眼看着赵和：“你见到了右将？”

    赵和叹息了声：“尉迟谨啊，你可知道，我也是无奈，啜思密背后是谁，你可知道？”

    “汉使团有近五百人，一部分礼遇，一部分送给犬戎人。”尉迟行德道。

    陈殇低头想了想：“我背不下这许多话。”

    于阗小国，没有中原大秦那么多规矩，因此二人是对面而坐，并无主次之分。

    赵和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想去看看犬戎人，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必有重谢。”

    他这话却让尉迟谨迷糊起来，尉迟谨很想对他说“我并不知道原因”，但又怕被他认为自己很蠢，故此含糊过去：“你要看犬戎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