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 满意交待

太理解赵和。

    思前想后，石轩只能道：“赵副使，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拦你，但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做之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配合你。比如你出营，若是被于阗人发觉扣住，我总得想法子去救你吧？”

    石轩眼睛猛然一张：“令于阗人诛杀秦使，交出大秦公主，以绝于阗与大秦之好！”

    赵和静静看着他在那里打着转，石轩火烧火燎般急了会儿，看他一副镇定的模样，这才恍然：“赤县侯早有准备，所以才这么镇定？”

    所以当赵和掀起帘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狠狠瞪了赵和一眼，没好气地道：“赤县侯，你做得好大的事情！”

    “便是我话中的意思。”

    若说石轩在这里最担忧的是赵和搞事，那么他第二担忧的就是犬戎人。

    石轩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犬戎人来了，定然是犬戎人来了！”

    赵和笑道：“没那么严重，犬戎人或许会逼于阗王杀使，于阗王没有那么蠢，若真杀了我等，他怎么向大秦交待？”

    赵和哈哈笑了起来：“你只管放心，若真有什么意外，自然会有人禀报你！”

    赵和微微眯住了眼睛：“石大使，若你是犬戎人的单于，你会如何行事？”

    赵和向他一挑拇指：“石大使思虑果然缜密！”

    赵和说服他在敦煌时配合，这也是一个理由，唯有敦煌边军控制在一个敢打仗也能打仗的将领手中，他们这些使臣才能多几分底气。

    “我同意，犬戎人不同意。”赵和道。

    赵和示意啜思密随他一起进帐中，啜思密一犹豫：“为何要进帐中说话？”

    他却不知，待他走后，赵和面上的怒气顿时消失。

    “啜思密，我决定了，这些丝绸全部交由你发卖，你卖出多少钱我不管，我只要足量的美玉、香料！”赵和一见他便笑道。

    “但是雁门孙氏既然私通犬戎，他们肯定知道了和亲之事，此事对犬戎也是一个威胁，所以犬戎人会进行干涉。他们最好的干涉方式，就是派使团来向于阗施加压力。于阗离犬戎近，离大秦远，极有可能迫于其压力，取消和亲！”石轩又道。

    赵和自己作死倒还罢了，就怕这厮得罪了于阗人，惹得和亲变成结仇，也惹得他这个正使遇险。

    他知道赵和肯定要搞事，但真正事情出来，他还是觉得恐惧。

    不仅赵和脸色变了，一直陪赵和演戏的石轩脸色也变了。

    赵和点了点头：“若我所料不差，于阗王就是去西城见犬戎使者了……只不知，犬戎使者是随他们一起来东城，还是留在了西城。”

    “若不给大秦，给公主，还有给我一个交待，这和亲之事就此罢休！”赵和被石轩按住，却仍然对着尉吣的背影叫道。

    烈武帝晚年撤出西域之后，大秦已经有二十余年未曾正式履足于此，犬戎人将西域视作自家的后院，哪怕是隔着大漠的南疆，犬戎人也没有少来。

    石轩瞪着赵和，没有想到他的回应如此干脆。

    在他看来，赵和发火，并不是真的为了大秦、为了公主，不过是找此为借口，要他给个“交待”罢了。

    “呸，你这还不是有意怠慢？”不等石轩说话，那边赵和就跳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叫道。

    被哽得喘了好几口气，石轩才又道：“为何不行？”

    这也是他怕的事情之一，麻烦或者说大祸是赵和闯的，可他这个正使却来背锅。

    尉吣哂笑了一下：“赵副使，真不是怠慢，若是怠慢，鄙国国君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

    石轩想了想道：“还有，那个与你往来的于阗豪商，名字叫啜思密的那个，你不妨请他来见。他身后有大人物，消息必然灵通，若是他肯来，那我们或许没有太大危险，但若他不来，我们就要及早做打算了！”

    赵和点头：“对，如今是六月，我们还有三个月时间。”

    他面上似笑非笑，眼中甚至带上稍许轻蔑。

    他并不傻，也不缺少解决问题的智慧，只是一想，便明白了：“犬戎势力虽然深入西域，但是被大将军重创之后，又在阳关损兵折将，此时气候又热，草场北移。这么说来，犬戎人在九月之前，不大可能大举南下！”

    “赵副使，赤县侯，我的侯爷！”他心知赵和吃软不吃硬，当即苦求道：“我这人身体不是很好，你就莫要再惹什么意外，好好完成和亲之事，好好回咸阳，我求你行不？”

    赵和泰然自若：“哪里哪里，都是石大使领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