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天包天

之法，突然听到门外有轻轻的敲击之声。

    “还有随时可能被牺牲掉。”赵和心中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但却没有说出声来。

    俞龙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又挪了个椅子过来，自己坐下去，一言不发了。

    俞龙看到，他与陈殇外裳之下，都隐约露着皮甲。

    “唔，我有些累了。”赵和又道。

    “还缺一个契机，这简单，很快我们就会制造一个契机。”赵和与陈殇同时笑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令他惊掉下巴的一幕：陈殇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搬了他刚刚坐的锦凳，端到了赵和身后。

    “他们对我当然是很好的，但前提是我要在他们眼皮之下，此前我在齐郡做得有些过火了，天子那边尚好，大将军那里……呵呵。”赵和拴好马，轻轻拍了拍马头，然后悠悠地道：“还记得白云观的那局棋么，我若不跳出棋盘，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俞龙心一凛，觉得他们的笑容极是狰狞，好一会儿之后，他讶然道：“你们是要……”

    他话说到这，却发觉赵和回过头来看他，目光复杂，好一会儿之后，赵和才低声道：“横之，你以为……若我不这样做，天子与大将军还会让我活着离开咸阳城么？”

    “我已经给硕夫和王佐写了信，如无意外，他们也会参与，而且会带人来。”赵和伸手指轻轻弹着案几：“你说吧，是一辈子与这案牍上的笔墨纸砚打交道，还是与我一起去做这足以快慰平生的大事！”

    赵和与陈殇骑马并未行多久。

    “怎么？”

    陈殇本来神色就肃然，此刻听到赵和的话，更是神情大变，几乎失声惊呼出来。

    陈殇“哦”了一声，看了看他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没有。”

    “事情解决了？”俞龙问道。

    赵和摇了摇头：“如何解决，如今我们要是阻止清河和亲之事，几乎就要成为大秦的罪人了……这几天，那孙谢的名声可真响啊。”

    俞龙当然知道，陈殇痴恋清河，为了清河，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请坐，请坐。”陈殇点头哈腰，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求赵和入座了。

    俞龙记得前些时日，两人还打了一架，虽然那一架只是为了玩笑发泄，但二人心情确实是极不愉快。陈殇性子更是疏懒自矜，几曾会这样卑躬屈膝地对侍一人？

    俞龙噗的一声冷笑：“你二人一个狗胆包天，一个狗胆破天，凑到一起，准没好事，所以我不问，怕问了又惹麻烦上身。”

    “你不好奇？”陈殇道。

    犬戎本身的人力就不少，再加之控制了奚、鲜卑、狄、匈奴、百济等等诸多部族，从东北方一直到西北面，处处威胁着大秦的边疆。而犬戎王帐则远在杭爱山之北，烈武帝时曾经两度攻破杭爱山，焚其王账而还，但每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王帐在杭爱山畔水草丰美之所建起。

    在墙壁之上，挂着一幅大的地图。

    “住口，俞子云，你怎么敢如此对阿和说话，你要敬称赤县侯！”陈殇立刻向他喝斥道。

    哪怕这个答案是他早就猜到的，可从赵和嘴里说出来后，他仍然觉得全身发颤，不仅是紧张，更是激动。

    俞龙只是盯着他，不开口。陈殇搂着他，没有明说，只是看向墙上的地图：“你这幅图上，于阗在哪儿？”

    想到这里，俞龙眉头又紧紧皱起。

    “天子和李太尉那边我来说服，大将军那边陈横子拍了胸脯，至于别人，戚王佐、李硕夫应该能帮上忙。”赵和握了握拳头：“太学那边的声势，就要靠你了。”

    “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么？”赵和又道：“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无论你帮不帮忙，我们都要这样做。”赵和伸出五个指头：“我这边，已经有五人了。”

    俞龙将桌上的公文哗一下全掀到了地上，然后伸出一指：“如今只有一个问题了，我们如何能成为清河郡主护卫，特别是你与横之，莫说天子与大将军，上官丞相、李太尉那边，怎么会允许你们参与？”

    “陈殇有何声望，至于赤县侯……呵呵。”

    俞龙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说自己累了，赵和怎么变得这么矫情？

    这幅地图并非朝廷所制，而是俞龙利用自己在太学和大将军府的关系，翻阅了诸多档案之后，再由他自己亲手绘制而成。整张地图足足占据了半面墙，将大秦的疆域与周边势力尽数绘于其上。

    俞龙抬头望去，然后看到了陈殇与赵和二人。

    俞龙在地图前看了许久，然后转身，略有些犹豫：“你们真的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