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浪花难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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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翻不起多少浪花了……到时学宫之中发动，内外夹击，即便是赵和，也只能束手就擒。”鸠摩什暗想。

    跟在赵和身边的曾灿只能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韩胜一愣，旋即脸色微变：“万教归一，可是百家归一？”

    若是朱融看到李果，肯定会大吃一惊，若是知道原本在大将军帐下效力的咸阳四恶全部来到了齐郡，更是会骇然变色。

    而且就在他刚才进入稷下学宫之前，就已经注意到，稷下学宫外边，越来越多的郡兵。

    他转过脸，看着身边之人，微微一笑：“准备好了么，诸位？”

    韩胜一点都不喜欢浮图教，事实上，法家对于任何以宗教的形式招揽民众的行为都非常反感，觉得这都是国家的蛀虫。

    鸠摩什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放心，在这街市之中，两百人足够了。”戚虎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指挥权。

    鸠摩什来到稷下学宫门前，他眯着眼，看了看这座名闻大秦的学宫大门。

    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陈殇四人带回的五十人。

    韩胜用自己的膝盖发誓，鸠摩什会将那个“一”说成浮图教，从而形成万教皆支流唯浮图为本源的局面。

    按照朱融与他的计划，这段时间借着从各地运粮之机，悄悄将地方上的郡兵集中于历城。如今已经有至少两千郡兵处在稷下学宫的外围，由朱融委派的心腹所约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只要时候一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将稷下学宫包围起来，切断学宫内外的联系。

    “所以过会儿还需要倚仗你们的。”赵和摊了摊手，“我手头上的力量，能调动得就这么多，全都交与你们了。”

    他心里确实觉得别扭，原本赵和与孔鲫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在赵和控制了稷下学宫之后，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变化。此前与管权的庄园之战，孔鲫突然转而支持赵和可谓是关键之举，现在鸠摩什讲法，赵和又把孔鲫说动，让他来主持此事。

    “大将军说得很明确，与犬戎人的战斗中，不少我们这四个人，可你这边恐怕会缺人手。”俞龙啧了一声：“早些了却此间之事，大将军便可以集中力量与犬戎一战……唉，国中多事，这一战就算是胜，也只会是惨胜！”

    “早就准备好了，你只管放心。”陈殇懒洋洋地擦着自己的剑：“昨日你穿着约定的紫衣出来，我们就知道要办事了，养精蓄锐，给甲胄上油，所有的准备都已完毕，只等这一刻……你可知道，耽误的这些时日，能让我们在赵郡立下多少功劳？”

    见到鸠摩什来，韩胜强忍住心底的厌恶，上前与他见礼。

    除了李果之外，在他身边，还有俞龙、戚虎与陈殇，咸阳四恶，一个不缺，都聚拢在这里。

    鸠摩什这个天竺来的浮图僧，却要在稷下学宫重提百家归一，而且他还进一步要讲万教归一——这可不只是大秦百家，更包括大秦之外诸国产生的各种旁门左道了。比如说，浮图教自己，算不算这万教中的一员？

    “寻朱郡守……”鸠摩什合起掌，犹豫了一会儿。

    虽然此前来过很多遍，但此次前来的感觉与别次都不相同。

    “总之形势之坏，远超想象，所以齐郡的事情，尽快收尾。”俞龙最后总结道。

    “赵祭酒自己呢，莫非老僧的说法不能打动祭酒，他不愿意出来一听？”鸠摩什固执地问道。

    韩胜吸了口冷气：“上师好大的志向，好大的野心！”

    鸠摩什却是一笑：“与老僧没有关系，无论老僧如何想，万教归一都在彼处，不是老僧，也会有别人走到那里，比如说学宫中的赵祭酒。”

    两人行了几步，韩胜不愿意说话，鸠摩什倒主动问了起来：“赵祭酒今日何在？”

    正是离开了许久，引兵前往邯郸的李果！

    他紧盯着韩胜：“韩院正说笑吧，如此大事，赵祭酒本人不出来，那由谁来主持？”

    “一体两面，一语二说罢了。”鸠摩什坦然道。

    在墙内外，都种着不少植物、花草，有些品种在别处绝对看不到，这都是农家的杰作。

    他虽然让曾灿努力抽调可靠人手，但既为了不引人生疑，又为了不走漏消息，他能抽调的也只有三十余名学宫剑士。

    若真给他提成了，万教归一所归的那个“一”会是什么？

    在距离稷下学宫不远之处，被认为翻不起多少浪花的赵和，此时瞧了瞧地上的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