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章 十五年前

，在地方应当可以外放一任郡守，若去中枢，国子监那边倒是缺个副职，山长意下如何？”

    彭绅静静看着他，见他失落之情越来越浓，这才开口：“那倒也未必，其实线索还是有的。”

    “我明白。”孔鲫点了点头，脚下没停，继续向前进。

    “其实此事要查起来，并不难，只不过学生我只是稷下学子，并无权力。教谕则不然，学宫中的诸多学子，各处剑士，都要给教谕行个方便！”

    “山长若不将真正刺杀我的刺客交出来，我自然还有话说，一直说到山长受不了为止！”赵和缓缓道。

    就在彭绅与曾灿小声说话之时，在赵和所居的院舍之外，稷下学宫山长孔鲫背着手，站定了身子。

    这样的憨人，不与他一般见识！

    彭绅接过弩矢，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此军中制式弩矢，学宫武库中存有十万枝，找到这个，并没有什么用处。”

    “隐伏爪牙，潜心忍耐，如今已有五年了，现在原形毕露，还忍什么，自当快意恩仇！”曾灿扬眉道。

    “这种搪塞的话，山长就不要对我说了。”赵和摆了摆手：“接下来，我和山长谈谈今后山长该去何处吧？”

    孔鲫注视着赵和：“你想说什么，想要指责老夫失职么，你自可向朝廷弹劾老夫昏聩无能。”

    孔鲫沉声道：“学宫之中事务繁琐冗，待此间事情稍稍少了些，我再来听你谈十五年前的事情，如何？”

    “我倒是有所猜想……你既然非要找出真凶，那么应当已经有一些线索了？”

    彭绅心中突的一跳，他深深望了曾灿一眼：“何出此言？”

    孔鲫眉头一皱：“真正刺客正在查寻，此事对方做得隐秘……”

    “我找到了这个！”曾灿伸出一直藏在袖子中的手。

    曾灿向他行礼，使了个眼色，彭绅会意，便将他引入屋中。

    “教谕，我是来请教教谕，那个刺客究竟是谁的！”曾灿低头行礼之后道。

    “若是管权所使，那么管权来见山长时，山长就会把他扣下。山长放了他，却让我去将赵和带回来，只证明一件事情，真正的刺客，出自学宫之中！”曾灿叹了口气：“学宫中诸位博士、教谕，智者甚众，但我觉得，能够真正查出刺客是谁者，唯有彭教谕！”

    “十五年。”

    赵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转过身：“十五年啊，十五年前星乱之变，十五年前江充失踪，十五年前浮图教在齐郡大举修建寺庙，十五年前朱郡守的义仓之策推行整个齐郡，十五年前孔山长担任稷下学宫的山长……十五年前，我出生。”

    他身边，段回眼中幽幽的光芒闪了闪，似乎要向前，却被孔卿看了一眼止住。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彭绅微微一愣，知道这家伙是个憨人，没有想到憨到这个地步，好在他反应得快，忙上前拦住：“呃……兄台，若是有空，我欲请你去酒楼一会，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是我。”

    待他走了以后，赵和才舒了口气：“说了这么久，还未请山长入座，山长请坐。”

    他一甩胳膊，又回到了院子之中，彭绅看着他的背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稳住自己的心神。

    徐钰的意思，就是要搅乱学宫，而借这曾灿之力，倒是不错的主意。难得他送上门来，还省得去另外物色人选了。

    那位学宫的医学博士忙上前，将门帘子掀起，一股浓烈的药味立刻扑鼻而来。

    “什么意思？”孔鲫又皱起眉。

    “曾灿……你怎么在这里？”彭绅问道。

    彭绅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段回脸色变来变去，实在忍受不住，干脆借口有事，直接离去，也没有和赵和道别。

    “听闻赵祭酒醒了，还要见我？”孔鲫站在门口没进去，背手问道。

    “是孔山长？”侧卧在榻上的赵和头都没有回，背对着他问道。

    彭绅失声笑了一下：“你向来被称为书橱，却不曾想还有这么重的报复之心。”

    一个学宫博士匆匆迎出来，满脸都是无奈：“山长，里面实在闹腾得慌，所以不得不惊动山长。”

    “刺客有两名，各持一弩，发出两矢，其中一矢命中，另一矢落空，我花了老大的气力，将它找了出来。”

    彭绅面色未变：“山长不是这种人。”

    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所住的屋舍，却发现有个人已经站在屋舍之前，似乎正在等他。

    彭绅想到徐钰让他做的事情，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他撩起眉，看着曾灿：“你是想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