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盯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稷下学宫祭酒,为何来不得学宫之中?”
赵和挺剑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学子,同时用眼角余光看着曾灿,他还在琢磨,能不能有机会将这个煽风点火的家伙捉住。
赵和心中一凛,原本想要借着白眉老人息事宁人的心态而立威的想法,立刻被打消了。
赵和心念一转,顿时明白这是为什么。
赵和仍然是面色平静,他看了看周围,突然伸手一纵,直接搭住了一间屋舍的屋檐,然后翻身如猿猱一般攀上屋顶。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清泉寺中听过赵和说话的人。
孔鲫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赵和:“你有话说?”
老人避而不受:“老夫不愿受你此礼,你的稷下学宫祭酒之职能否得成,还得再看看,老夫已经连续四次上表朝廷,请罢去你祭酒一职,就在今日第五次上奏,老夫已经明说,若你为祭酒,老夫就请辞学宫山长!”
“住手,住手,山长和学正们来了!”眼见情形就要无法控制,突然间外边有人尖声大叫起来。
那白眉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极其厌恶:“你早知老夫是谁,何必惺惺作态,老夫确实念及学宫安危,不欲学子伤你,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夫是任你拿捏之辈!”
“只是诸君,我只带了这么区区数人来学宫,看起来象是来此挑事的么,看起来象是来此掀起血雨腥风的么?”就在他们思忖之际,赵和声音又转高亢,扬声反问道。
“说我愚不可及……不知阁下又是哪位智者啊?”他故意问道。
周围学子们却不想听赵和说什么,纷纷又叫了起来。
“滚回咸阳去舔天子的脚趾头去,莫要在这里遗毒了!”
学宫之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点头,少数人道:“你年纪轻轻,如何能居高位?”
此时周围一片嘈杂,都是稷下学子对赵和的怒骂之声,他这扬声一呼,周围倒是先安静了一下,然后更为喧闹的叫骂之声响起了。
赵和目光穿过众人,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原本怒竖的眉微微一平。
“宁可诛此小人而获罪,亦不可令孔山长离开!”
“山长、学正!”
他话说得随意,底下的学子们却觉得寒毛一竖,有心大的笑了两声,也有冷静下来的人猛然意识到,若方才事态发展下去,只怕真要在学宫中发生一场搏命厮杀。他们就算能将赵和与其随从都诛灭,可自己岂能没有伤亡,事后朝廷岂能不追究?
这一声喝出,哪怕是赵和,都觉得心神一震,而学宫的那些学子们,更是不由自主将原本举起的手放下。
一见到他,老人的眉头皱得更紧,很显然,他根本不喜欢赵和。
孔鲫,稷下学宫时任山长,儒家四宗之一,甚至有人说他是当世儒家四宗之首。
“正是,若是山长离开,这幸进小人还有谁能制之?”
渐渐让赵和说话的声音占据了上风,周围声浪渐歇,赵和终于可以正常地开口了。
“诸位怒我之事,不过有二,一是我诛杀公孙凉等稷下之人,二是我不适合任稷下学宫祭酒……”在屋顶之上,赵和伸出了两根手指,然后又问道:“是也不是?”
“稷下学宫新任祭酒赵和,见过山长。”沉默了一会儿,赵和拱手弯腰,向老人行了一礼。
他背手看着赵和,不置可否,转身便要离开。
“你所到之处,血流漂杵,入齐郡以来,学宫为你而死者,数不胜数,此时你来学宫,是为了挑衅,还是为了上任?”老人重重哼了一声:“既是学宫祭酒,就要识得大体,我听闻你先前教训学子们,还觉得你懂几分道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当他看到这边情形时,白眉怒聚,猛然张口一喝:“咄!”
周围顿时大哗。
七步之内,乃是长剑瞬间攻击的范围,七步之外,便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赵和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说我所到之处,血雨腥风者……这话说得我确实无法反驳,我在咸阳而咸阳变乱,我在齐郡而齐郡义仓案发,如今我到了稷下学宫,看吧,若不是孔山长即时赶到,只怕真要来一场血雨腥风了。”
“住嘴,我们在讨论论辩自由!”
孔鲫扬了扬手,那些叫骂的稷下学子渐渐安静下来,孔鲫缓缓道:“你既然有话说,我就给你说话的机会,但这并不是因为你能言善辩所致,而是因为不教而诛非善也。”
“故此年纪轻轻这条,不必我再驳了,诸位以为呢?”赵和问道。
只是曾灿非常谨慎,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赵和注意到他始终在缓慢移动自己的位置,不给赵和任何突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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