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肯说出,这藏得更深的秘密,恐怕不那么容易刨出来。
马上骑客,正是靡宝的亲卫随从之一。
靡宝所言,仍然不尽真实,他身上应当还有别的秘密。
“二百多年前的徐福真迹,正是有扶桑东渡图,所以我靡家独占扶桑国海贸,这才赚来如此家当!”靡宝又开始吹捧:“小官爷了不起,这世上知道扶桑东渡图的人不多,晓得其正本价值的更少,凡知道其价值者,若是从商,必能富甲一方,甚至富可抵国!”
赵和莫名其妙地看了二人一眼,过了会儿,靡宝才知道:“一来定陶义仓若真出了问题,这定陶令自然脱不得关系,二来我若没发现此事便罢,我既然发现了此事,只怕有人不会允许我活着离开定陶。”
“也就是说,你告诉我们,其实是想将事情转到我们头上?”心念一转,赵和沉下脸来:“嫁祸于人,以邻为壑?”
靡宝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萧官爷当真是见闻广博,这正是粉色佳丽,一枚粉色佳丽,在咸阳可以换一处宅邸,而我这腰带中,这样一般大小的粉色佳丽,共是三十六颗。”靡宝兴致盎然:“仅此一物,便足以让数百响马一齐拼命了,但它在我身上还不是最贵重的,我身上还带着扶桑东渡图!”
“哦,那排名第一者为何?”
“若只是想托庇于我们,那倒是好办,让你的人随我们一起走就是。”赵和道:“这边的事情,你只当不知,想来有两千军士在侧,没有人能够追上来杀你灭口。”
“彻查到底,一则这关系千万百姓之性命,二则……将临淄王作为掩护,陷殿下于不义,此等阴谋,怎么能听之任之!”
“何物?”一直旁听未作声的萧由突然插嘴。
靡宝胖乎乎的脸随着这一声顿时扭曲起来,他那看似人畜无害的气质随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人上决定他人命运而养成的霸气。
见赵和扬眉似乎要发作,靡宝苦笑着摆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身上带着几样东西,消息已经泄露出去,我听说有大队响马集结,欲从我这夺走那东西。”
靡宝咧开嘴尴尬地笑了起来。
此问题一出,萧由脸上便露出淡淡的笑意。
萧由对此肯定是明白的,因为他也是在基层做了多年的小吏出身,对于底下这些乌烟瘴气极是熟悉。
“好,好,我说人话,敢从义仓中弄粮,这生意做得挺大,若是你们找到了幕后之人,缴获的财物定然不少,这些赃物须得发卖,我靡某门路多,正合借此发一笔小财!”
这家伙脸上胖乎乎的尽是肉,笑的时候要多憨厚就有多憨厚,但是赵和却对他少有信任。在咸阳市井之中大半年的经验告诉他民,商人当中凡笑得成这模样的,定然是宰人宰得最凶的。
靡宝苦着脸:“小官爷当真好狠的心肠,我带着这些东西,若是离了官兵护卫,岂不是羊入虎口!好吧好吧,我就答了,我这人,乌溜溜的眼珠看不得白花花的银子,那些烧库之人在齐郡做这种勾当,必然会惹来朝廷震怒,朝廷追究起来,齐郡只怕要被翻个底朝天,这便碍着我的财路了……”
靡宝坐在马上,艰难地解开腰带,然后不知在腰带上动了什么,从中拿出了两枚一般大小的粉色珍珠来。
“阿和,你来拿这个主意。”他说道。
赵和苦笑。
赵和不明所以,萧由却是双眼睁圆,露出神驰之色:“这是粉色佳丽?”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又有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靡宝胖乎乎的脸上顿时挤出了委屈之色:“冤枉,冤枉,我靡宝怎么会是这种人,我不过是情知难以保存自身,所以才想要托庇于官爷羽翼之下罢了,一点点微末而不足道的私心,官爷必然体谅!”
赵和看了他一眼:“依董先生之意?”
“随我们走吧。”赵和眼睛闪了闪。
这一路上来,凡有事情,几乎都由他拿主意。萧由仿佛被什么东西催逼着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培养他,帮他积累处理事务的经验。
在笑过之余,萧由与赵和又交换了一下眼色。
“官爷你这是何意啊,我当真是一片赤诚,诚心诚意。”
“我这粉色佳丽,便是由扶桑虾夷人自天鹅口中猎得,据说原产自极北之地,天鹅喜食珠贝,误食珍珠之后藏于胃囊之中,扶桑虾夷人有一部擅长捕天鹅,自天鹅胃囊中得此物……”
“不答也行,不答咱们就各走各的。”赵和道。
“哑语,哑语,在下在学哑语,哈哈……”靡宝干笑了两声。
他停了会儿,见赵和与萧由都看着他,有些怯生生地道:“真的要答么?”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靡宝忍不住又道:“官爷,真的不管不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