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为天星

    “你也别怪那俩老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那俩老货在，我才能放心地去打犬戎人，去保护大秦百姓与疆土，哪怕前线稍稍失利，我也不怕，因为我背后有他们在……他们不是没有私心，不过总是想为大秦好。其实晁冲之与大宗正，也是如此，呵呵，因为曹某权势，也确实是威胁到十年之后的大秦啊……”

    已经忍了许久的赵和，眼泪突然控制不住，从面颊上淌了下来。

    “鹿鸣，不要伤心了，你父亲……他在看着你。”另一个声音响起。

    赵和直接来到牛屎巷最深处。

    仪表堂堂的大将军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显然为现在面临的局面发愁。

    于是一脸幽怨之色的陈殇，就被这样打发离开了。

    “大将军怕公孙凉是假死？”赵和问道。

    “江充是纵横家中天择派传人……公孙凉只是天子身边的一个宠臣，最初时根本不入我眼，但直到大宗正谋逆之案后，我才发觉，他的行事风格，象极了江充……我怀疑他也是纵横家天择一脉，这一脉人，每每现世，必定会将天下搅得纷乱不安，虽然百家都试图禁绝他们，可他们却总有传承。”

    拿着信和公孙凉的首绩，赵和离开王道的灵堂，俞龙等人相互看了看，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众人都面有忧色。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自己这个动作，与王夫子生前摸小鹿鸣的头时如出一辙。

    “阿和哥哥，爹爹让我给你的，我和清河姐姐离开之前，他让我给你的！”

    回到咸阳城之后，阿图将公孙凉的首绩交给了赵和，然后和他告辞。

    赵和猛然抬头，想要看看，曹猛说出这番话来，是否出自真心。

    赵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暗指天空中的星星，立下了誓言。

    他不希望鹿鸣单纯的眼睛看到这么丑陋凶恶的东西。

    赵吉同样眼圈发红，躲在路边抽泣，看到赵和，他忙用衣袖擦干了眼睛，强作笑脸：“阿和，你……你……”

    不过也仅说了这一句，反倒是对公孙凉的脑袋很感兴趣，让人洗干净后亲自看了好一会儿，还对公孙凉的死问了许多话。

    赵和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信，但才走出牛屎巷，他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曹猛说到这，神情肃然，向着赵和拱了拱手：“你虽然任性妄为，为了复仇不顾大局，但若公孙凉真是纵横家天择派，你便是将一场滔天大祸泯灭于未成之中，我要替大秦向你说一声谢。”

    赵和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神情又是微微恍惚。

    大将军见他们的地方，正在长乐宫之外。

    她追过来，揪住了赵和的衣角。

    王夫子的家人这些时间都不在，清河县主按照赵和的建议，将她们都接离了咸阳城，所以他的后事一直是街坊邻居在操持。

    曹猛并未否认，而是另说了别人：“十五年前，江充死了，但事后有人挖掘他的棺木，发现棺中空空，并无尸体。他入殓时，我便在身侧，先帝……烈武帝也在，我是亲眼见到他断气，见到他被封入棺中，但是……”

    公孙凉的脑袋虽然没有他活着的时候那么值钱，但多少还能抵换一些功劳的。

    “阿和哥哥，我爹爹睡着了，他们说爹爹不会再醒来了……”王鹿鸣穿着一身素服，呜咽着对赵和道。

    “对不起……”

    “阿和哥哥，我要爹爹！”小鹿鸣不懂这个，她只是哭着，希望爹爹能够起来，就象是一觉睡醒。

    王夫子现在就静静躺在里面。

    丰裕坊。

    看到赵和，他瞪了一眼，说了句“任性”。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且是从铜宫中出来不过大半年、尚未彻底习惯市井情人情冷暖的少年。

    甚至包括赵和与公孙凉激战的细节，他都一一打听。

    “你们先退下去，赵和，赵吉，你们随我一起入长乐宫。”

    赵和与陈殇等人对望了一眼。

    “大将军要见你们。”在发现两人说了同样的话之后，赵吉更为尴尬，他胡乱又抹了一把脸，正色对众人道。

    他们也去刨过那所谓江充的坟墓，在他们之前，温舒也刨过，现在听大将军的口气，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刨过。

    是一封信。

    起身，然后他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对不起……”

    赵和以手掩面，转身向着墙，许久许久。

    两道剑眉首先映入眼中，清河县主眼睛也是微红，她过来揽住小鹿鸣，将她从赵和身边拉开。

    但王夫子死了，所有人才意识到，那个为大家调解纠纷、为众人主持公道、为贫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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