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愣了一下,刚刚止住的泪水,不知为何又涌了出来。
在他身后,是赵吉家中全部仆役,每个人都着甲。
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若是他就此停步,那所有人的牺牲都没有了意义。
“夫子,夫子!”赵和大叫,转身想要往回跑。
樊令半拉半拽,带着赵和猛跑,赵和愣了愣,意思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确实要立刻离开。
赵和狂奔起来,与樊令一头扎在赵吉的宅院前。
至少能从这一次危机中将大秦救下来。
“义之所在,不敢相让。”王道应道。
儒生的声音响彻整座长街。
他需要什么?
“我记得玄甲军已经被废,你们身着他们的甲胄,是不是从武库中盗用?你们执行公务,拘捕百姓,可以咸阳令署的令牌,可以刺奸司的令牌?”王道仍然不紧不慢地回应。
“该去哪儿,出城去寻大将军么?”樊令问道。
不等他叫门,门被打开,穿着盔甲的管家肃然而立。
那群玄甲军沉默了片刻,然后排成阵型,大步向前推进,寒光闪闪的兵刃,直指街头的百姓。
她缓缓退开,看着上官鸿出了卧室。
“按我们道家和阴阳家的说法,这冬末初春时节响雷,乃是阴阳失衡所致,而天地之间阴阳失衡,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的东西阻塞了阴阳二气的运转,而理顺阴阳正是丞相的责任,所以这个时节打雷,是我的罪过啊。”上官鸿一边说,一边自己扯过衣裳,开始穿上。
他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快步冲刺,举起了长剑。
“那就看看是你的义厉害,还是我们的兵刃厉害!”军官不再犹豫:“前进!”
轰的一声巨响响起,却是这初春之时,咸阳城上空,雷光闪动!
“让开,休要阻拦我们执行公务,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那队玄甲军中,有军官厉声说道。
疾奔中的赵和身体一僵,猛然回头,却再也看不到那盏灯光了。
“呸呸,相公你胡说什么,你福大命大,哪里会遭厄!”小妾嗔怒地推了他一把。
“再不让开,就杀了你。”那军官哼了一声。
赵和听到他的话声,还想再看一下,却见一个身影从旁掠了过来,将他一把拖住。
是丞相上官鸿暗中指使华宣并与犬戎相勾结。
他可以听到坊墙里面丰裕坊传来了呼喝惨叫之声,那是玄甲军正在进攻赵吉家的院子。
“自然不是。”管家一边说,一边将二人拉进来,紧接着,大门紧密,院墙各个高处,一个个仆役爬上去,以弩箭封锁住大门。
“令人点起灯笼,把丞相府大门打开,看看街上是否有军士夜巡,传我之令,令他们在丞相府候着待命。”上官鸿说完之后,又回到卧室之中,看了看周围,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咦,我的剑呢?”
“不,不出城,去找大将军就晚了。”赵和抹了一下眼睛,他狠狠地盯了一眼身后的丰裕坊,然后厉声道:“去丞相府!”
樊令却一把将他拖回:“蠢货,快走啊,快走啊,夫子让你快走,肯定有他的道理!”
然后,那些原本闭上的门砰砰的又被打开,那些已经退回去的百姓又一个个出来。
好不容易穿过御街,突然间身后传来了呐喊之声,有人在疾呼“抓住他们”。
赵吉家的仆役所装之甲,与身后追袭的官兵所着甲同一样式,皆是玄甲!
王道眉头一撩,从百姓中走了出来,示意别人散开,那些百姓还想跟他站一起,却被他挥手驱走。
那天红绡最后其实给了他暗示,红绡抓住他的手腕,撑着最后一口气,反复说要他找到真正的凶手,言下之意,就是信里透露的是假凶手。
“快走,夫子让我带你快走!”
从丰裕坊到务本坊,要跨过半个咸阳城。
大秦丞相上官鸿笃信道家,是道家养生学说的大力倡导者,向来都喜欢说“早睡早起有益身心”。
赵和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赵吉身为一个普通人家,怎么会暗藏这么多甲胄,他目光在这些人的甲上闪过,整个人都呆住了。
虎贲军!
外头隐约有声音响起,上官鸿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便唤来仆人:“我听到远处好象有声音,你们可曾听到了?”
“从密道走,你们知道怎么走的。”管家又道。
赵和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长街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唯有玄甲军的脚步声和隐约压抑的哭泣之声。
又一声雷声响起,赵和眼睛被乍亮的电光刺得睁不开,他闭上眼,泪水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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