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兵贼难辨

隐约看到是一小队着北军军服的人，盔甲俱全，手中还拿着弓弩。

    “樊令、何甲，还有孟黑，你们三个护送赵吉与阿和去，休要搦战，能躲过贼人就尽量躲过！”

    “爷爷我等闲都见不着将主，何况你们这些东西！”那兵士软硬不吃：“如今咸阳城中大乱，你们莫非是贼匪同党，特来乱我军心？”

    “小子，事情未必会那么顺利，到时候，你们跟紧我，若是落后了，休怪我不回头接应！”

    “贼人也在攻门，不过戒备得好，没有攻破，我已经安排人去守了。各段围墙，也有人盯着，不教贼人有可乘之机。”

    “什么，为何是我？”赵吉愣了愣：“我不去，我要在此杀贼！”

    “本份之事，何劳之有。只是到现在官兵还未来援，夫子，这背后可不简单。”萧由盯着王道说。

    五人顿时向回跑，很快来到了赵吉府邸，刚才拉开的暗道门仍然开着。

    “但我们知道，贼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我们丰裕坊，所以必须有人去将消息传给官兵。”王道又说。

    “告变，告变，贼人所欲攻者乃是丰裕坊，其余各处只是虚张声势！”何甲当先冲出，举着手向那群官兵迎了过去。

    暗洞的出口在东大竖街的一棵古树之中，那古树被巧妙地掏空，却还活着，在其上两人多的高处，有一个只给一人进出的洞口。何甲第一个爬出，确认没有危险后，伸手将赵和拉出来，接着是赵吉。

    “已经逃远了，该死，那些莽山贼做事就是不牢靠！”

    这些军士的话语，再度证明所谓山贼入城是一个阴谋，而且是关系到咸阳城中军队高层的阴谋。

    “我等俱为丰裕坊良善，破围来此求救。贼人正在大举攻坊，现在全靠光禄卿下吏王道王夫子与咸阳令署法曹萧由萧大夫指挥坊民，将贼阻于……”

    樊令再是勇武，也只是穿着便服，并未着甲，更没有称手的武器，不可能是这队官兵的对手，因此他毫不犹豫掉头就跑。

    “求援你不去谁去？”王道哼了声没理他的抗议：“阿和，你也去，你做事最是稳重，我相信你！”

    “只要我老娘没有危险，要我做啥我就做啥。”樊令当即允诺。

    那个将他从铜宫中接出来的陈殇，应当与莽山贼不是一伙的，赵和也知道陈殇大致的住处，但是，若去寻他的话，就会曝露赵和。

    萧由双眼微微闭了一下。

    铮铮！

    “自然要去，王夫子他们还等着我们找人去救！”赵吉斩钉截铁：“萧由说的军将，应该可以信任！”

    就在这时，脚下的声音有点不对，却是赵吉架着他跑上了一座木桥。赵和听到桥声响动，心里一动，再度挣开赵吉：“有办法了！”

    “有急变要告，还请卒长为我们通禀！”赵和行礼道。

    “快走，别停下来！”赵吉跑了几步，见赵和没有跟上，回头叫道。

    当树枝叶掀起的尘土散去，他们再想追时，众人已加快脚步，隐入黑暗之中。

    他虽然在笑，眼睛却在四处转，寻找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

    未曾死在贼人之手，却被官兵用弩射中要害！

    贼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力士，一个个脸色惨无人色，忙不迭倒退，不敢再过于逼近。

    萧由点了点头。

    赵和很担忧，哪一天某位大人物又想起他，将他重新投入铜宫。

    这边倒还是挺安静的，因为这一部北军拱卫着咸阳东北的宣平门，此处贼人并不算多，只是在附近举火虚张声势，赵和与赵吉二人到了军营之前，已经有不少避乱的百姓聚齐于营外了。

    “出密道之后，从东大竖街向北走，行至瑞安坊后西拐，走平安门横街至北军，寻北军中郎将杨览。”

    “猪狗不如的东西，若不是有事，我一个人便杀尽他们！”

    王道点的这三人都是民壮中最为勇武者，其余二人都应了下来，唯有樊令，有些犹豫。

    何甲大声解释，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赵和隐约听到对面传来咒骂之声“我说这些人渣怎么未有动静……”，心中一凛，立刻拉住樊令与赵吉。

    但仅仅是这个动作，已经让前方的官兵意识到出了问题，弩机的“咔嘭”之声响起，还在那大声解释的何甲顿时惨叫了一声。

    稍稍一会儿之后，萧由睁开眼。

    轮到樊令时，他身材粗壮，只能勉强挤出来，他所携带的盾也无法拿出，只能弃了。

    贼人撞门之声传来，让王道惊觉，他一边下令搬来砖石木料堵住坊门，另一边让人去请萧由。

    樊令咧着大嘴，眼里闪动着凶光，向身后的赵和、赵吉二人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