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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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音！”

    屏幕上赫然一行大字——《科普：法国人秃头的秘密》

    “行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报警了。”楚杭一边说，一边就掏出手机准备按键。

    谭音的声音自然语气流畅，形体动作无一不体现出她的镇定和自若，如果不是她的身上还印着几个狗爪印，头发有些微乱外，完全看不出这人刚从床底下钻出来。

    可惜不管谭音怎么求饶，狗都绝不松口，谭音好不容易才最终在床底狭小的空间里杀出了一条“血路”，半个身子探出了床。

    谭音撩了下头发，努力保持优雅和从容：“楚杭，你家这个床底下，灰有点多啊，我估计你不知道，床底下其实是打扫很容易忽视的死角，我刚才进去看了下，建议你买个戴森吸尘器，靠人工的话不太弄得干净，灰尘多了容易过敏，尘螨你知道吗……”

    这次是一个问答页面。

    ……

    “法国血统啊，那秃头无解了。”

    “楚杭！对不起！我骗了你！”谭音一脸痛苦道，“我之前说对你没有别的想法了，那是假的，我……我对你还是旧情难忘，一想到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我还是特别痛苦，觉得揪心，难以呼吸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顶着楚杭复杂的目光，一脸强忍痛苦般继续道，“但是我知道，我这样的爱，对你已经造成了困扰，我也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遵从他的意愿给他自由让他幸福，我……我其实最近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已经说服自己放下这段感情。”

    “是这样的，我其实最近在打工送外卖，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只是正好送到了你家，结果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群众，对不起辛辛苦苦培养我的老师，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是！楚杭！你听我说！我这次虽然鬼迷心窍躲进了你家里，其实也就是想圆自己一个夙愿，我……我就想近距离感受下你生活的空间，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更重要的是，我不忍心你这样吃外卖，外卖都不健康，全是地沟油，我想着躲到你家里，给你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替你打扫床底卫生，然后再偷偷地离开。能做你的田螺姑娘，这就是我的梦想……”

    哎，就是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哎？得等楚杭晚饭再叫外卖开门的时候吧？都怪这破雷阵雨！

    下面的答案五花八门。

    “哎，楚杭，能不能帮帮忙？”谭音指了指自己身体的后半截，尽量淡定自然道，“能不能让你的狗先松个嘴？然后再麻烦你拽我一把，你这床太低了，我被卡住了……”

    楚杭抿着唇，表情严肃。

    ……

    《世界秃顶排行榜：法国人强势挺进前三甲》

    只是楚杭看向谭音的眼神，就越来越晦涩和复杂了，他往后站了站，警告道：“你离我远点。”话音刚落，楚杭又补充了一句，“和我保持十米距离。”

    楚杭看了会，关掉了这个页面，又开了一个新的——

    ……

    可惜最后楚杭都没有对谭音伸出援手，他像是见了鬼般地看着谭音自己挣扎着甩脱了狗，然后从床底下艰难地爬了出来……

    “平时多吃黑芝麻，还要勤梳头，提高毛孔活力！”

    这简直是史诗级灾难现场了，然而事到临头，谭音反而镇定下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硬着头皮顶着楚杭的瞪视，站了起来。

    大概因为狗粮之耻，狗子的战斗力爆棚，谭音就差在床底下和狗扭打起来了，这动静太大，一下子把床上的楚杭给震了下来。

    谭音不敌金毛的战斗力，忍不住求饶叫出了声：“你别咬了！！！我认输！我认输！！！”

    “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试试无硅洗发水。”

    “……”

    都这个时候了，她也不顾上被楚杭发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谭音用两手抓住了眼前楚杭的脚踝，抬起头，努力对惊愕到石化的楚杭挤出了个笑——

    楚杭正在书房里上网，他好看的眉心微微皱着，表情凝重严肃。

    饶是谭音平时嘴皮子挺溜，这下也有些语塞，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楚杭两眼：“我就突然想给你表演大变活人？”

    楚杭的眼光挺冷：“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怎么进来的？钻在我床底下准备干什么？”

    《为什么法国人年纪轻轻就秃了？》

    “哎好的好的！那我站到对角线上离你最远的地方吧。”

    这样一句振聋发聩的真情告白，果然把楚杭给镇住了。

    “学校离我家车程就要半小时，走路要两小时。要不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个梦游回学校？”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熟悉的叫声，狗也进来了！

    这下完了！得赶紧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