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bsp;不管怎么说，钱唯内心还是充满了感动，她望着陆询的背影，心怀愧疚地想，以后再也不背后说陆询坏话了，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陆询不愧被称为当年A大法学院之光，果然品德和他的容貌在一致的高度。

    “……”钱唯还准备垂死挣扎，“陆询，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冲动……”

    “这个……”钱唯组织了下语言，“我听说你最近接了个案子，高科机电拟以14亿美元收购母公司旗下锅炉公司65%股权的，我怕你团队人不够，我愿意主动请缨加入这个收购案。”

    临近年关，不少白领已经提前休假回家过年，写字楼电梯里来往的人越发稀少，多数公司已经进入了休假预备模式，然而精诚律师事务所办公室里还是一派繁忙。

    虽然长着一张如诗如画般的脸蛋，可惜陆询两片姣好的嘴唇里吐出的是这样无情的两个字。

    “等下。”

    “怎么了？”

    钱唯被吓了一跳，始作俑者陆询就站在她办公桌前，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遮住了全部的阳光。

    陆询冷冷笑了声：“通常以这种称呼开头都没有好事。”

    妈的，这是一个法律援助案件，没有钱！一分也没有！

    钱唯一想到过去，就后悔得肠子发青。

    “当然了！”

    “没有了，谢谢老板！”

    陆询的办公室朝南，冬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进来，透过他办公室里的落地绿植，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挺翘的鼻尖下正打出一个漂亮的阴影，一张薄而唇形完美的嘴唇里吐着纯正流利的美音。

    “下次记得进门前敲门。”陆询重新戴上了眼镜，埋头在看案卷，头也没抬，“出去把门带上。”

    刘诗韵抿了一口饮料，字正腔圆道：“我从小立志做一个奸商，不好好学习法律，怎么更好地钻法律的空子？”

    “上次的管辖权异议被驳回了，我们会对裁定提出上诉，开庭日子这样能拖到年后了，有充分时间准备上庭材料了。”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钱唯把眼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你说说，陆询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不小心得罪了他一下？”

    说完，也不等钱唯反应，陆询就转身离开了。

    “哎！”钱唯苦闷地叹了口气，“你这么说的话，最近陆询越来越阴阳怪气了，我上次吧，好不容易我大姨给我介绍了个男的，不害怕我女律师身份的，我千难万难从客户的时间里挤出了一个晚上准备去相亲，结果陆询知道了，那个晚上给我丢了个案子，害得我连续为这个案子加班了一个月！等我空了，那男的都有对象了！陆询一定是心里不平衡，自己因为我单身到现在，就看不惯我，忍不了我脱单，死也拉个垫背的！”

    “你问题这么多，是窝窝头还没吃厌？”

    “对了，你们听说过没，那个安澜山庄边上有个小寺庙，据说是一百来年前建的了，现在是文化保留建筑，特别灵，只要在里面许愿过，没有不成的。”

    “是啊，毕竟人家没正式捅破窗户纸谈恋爱呢，你就给人家三下五除二把墙角给撬了。钱唯啊，你听没听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陆询都没有曾经拥有过，你想这心里的遗憾和不甘得有多强烈？莫梓心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刘诗韵是个企业家二代，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因而从A大法学院毕业后，就接手酒店管理了。

    钱唯还试图给自己开脱：“但钱川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不管怎么说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设身处地，陆询也会这么做的！”

    “我的计时收费标准是5000人民币一小时。”陆询按下了桌上的计时器，“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倒是几个实习生，除了帮忙复印、整理案卷外已经没有别的事，午休时便聚在一起聊天。

    这天下班后，钱唯约了刘诗韵，在一间轻音乐酒吧，大吐苦水。

    “六百万……”钱唯吞吞吐吐道，“是个银行坏账，代表银行方面……”

    “周法官啊，你看那个宏发小额贷款纠纷案年前什么时候有空去强制执行？我也知道你们执行庭最近忙，庭里的车都不够用，但我们当事人眼巴巴地盯着呢，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律所愿意出车……”

    “……”钱唯这下忍不住抬头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刘诗韵是钱唯的大学室友，虽然是少数毕业后并没有从事法律相关工作的，但却是钱唯最好的朋友。

    钱唯讪笑道：“你怎么这么说呢……”

    难得抽空和刘诗韵小聚后，钱唯不得不又投入到工作中去，还有不少事需要在年前扫尾，因而片刻不能松懈。

    挺不巧，陆询正在接一个美国客户的电话，钱唯很识时务地坐在一边，安静如鸡地等待陆询打完这通电话。

    如果是过去，等到钱唯这个反馈之后陆询就会离开了，然而今天的陆询又在钱唯的办公桌前多逗留了一会儿。

    难道是陆询良心发现了？钱唯惊喜地想，脸上又带了笑，充满讨好地回了头。

    “窝窝头是粗粮，挺健康的。”

    “案源。”陆询惜字如金，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下那叠材料，“这个案子你接。”

    “我那时候哪知道陆询有朝一日会做我老板？明明一届的，我还是个小律师，他竟然一路平步青云都升合伙人了！合伙人！Partner！人家是陆Par，我却还是钱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我也想当钱Par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