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英法争夺印度

日，经过一些必要的内部调整，佩龙先生接替了贝努瓦·德·布瓦涅的职位。佩龙先生是一位军官，我们已经多次提到他。贝努瓦·德·布瓦涅认为佩龙是一位坚定而勇敢的战士。像乔治·托马斯一样，佩龙坐着军舰来到印度，起初为桑斯特先效力，当了一名非雇佣军官。贝努瓦·德·布瓦涅从他募集的第一支军队中给了他一个连队，赐予他上尉头衔。如上所述，大家认为莱斯顿瑙私藏了格拉姆·卡迪尔·汗在逃往密鲁特时携带的掠夺物，1788年莱斯顿瑙逃跑后，佩龙接替了他，成为一个营的指挥。击败伊斯梅尔·贝格后，他升任为一个旅的指挥官。现在他指挥着整个正规军。因为在贝努瓦·德·布瓦涅管辖的领地上，军事管理与民事管理不可分割，所以佩龙还要同时管理民事事务。在他之下，还有杜·德内克以及其他军官指挥的旅。这些军官大多是法国人，之后我们会看到更多法国军官。虽然贝努瓦·德·布瓦涅认为佩龙的军事能力很强，但一直怀疑他的政治智慧，因为弗雷泽和格兰特·达夫称虽然佩龙严肃警告过道拉·拉奥·辛迪亚，让他不要做得太过分，但佩龙的建议却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道拉·拉奥·辛迪亚的过分行为。贝努瓦·德·布瓦涅将军离开前给道拉·拉奥·辛迪亚的忠告是：“永远不要冒犯英国人，一旦冒犯，就解散军队，否则战争会很快爆发。”

    道拉·拉奥·辛迪亚一直待在德干，他想按照他叔叔的计划同时管理两个国家。他的叔叔以前在印度非常有影响力。此时道拉·拉奥·辛迪亚在印度（他的马拉塔同胞的嫉妒除外）唯一的阻碍是乔治·托马斯，他不得不与乔治·托马斯展开竞争。

    目前，乔治·托马斯和佩龙还没有接触，因为乔治·托马斯将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西部和西北部，他认为目前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地应对领地内部的竞争和周边部落的抵抗，无暇顾及其他事务。他刚刚与奸诈的阿帕·坎蒂·拉奥和解，梅瓦特的情况也逐渐稳定下来，但短暂的平静再次被一封情报打破。根据情报，阿帕·坎蒂·拉奥溺水去世，他的继任者即他的儿子瓦曼·拉奥继承了他父亲虚伪奸诈的性格。沙姆利[5]总督和拉克瑙提的叛乱在多阿布北部地区引发了一次短暂的战役，除了加强该地区的防御外，直到最终与瓦曼·拉奥决裂，乔治·托马斯才开始积极行动起来。

    沙姆利总督的叛乱（被乔治·托马斯镇压了下去）似乎与纳吉巴巴德家族不安分的罗希拉人的行动有关，这个家族的首领现在是班布·汗。班布·汗是已故的格拉姆·卡迪尔·汗的哥哥，自从他的弟弟去世、格豪斯加尔要塞被摧毁之后，他成为锡克人中的流亡者。由于道拉·拉奥·辛迪亚的长期缺席，他重新和阿富汗人建立了联系，并展现出锡克人的贪婪。阿富汗人总是介入印度复兴伊斯兰教统治的行动中。锡克人已经从1779年米尔扎·纳贾夫·汗暂时的失败中恢复了元气。著名的艾哈迈德·沙·杜兰尼的孙子率领三万三千名阿富汗骑兵出现在白沙瓦。锡克人和阿富汗人很快出现了分歧，双方在阿姆利则[6]背水一战。由于炮轰无济于事，锡克人非常莽撞地冲进了扎曼·沙阿的军队，共计损伤三万五千人。扎曼·沙阿撤退到拉霍尔。奥德省督在罗希尔坎德进行的不彻底的征服活动充分反映了多阿布地区的混乱状态。

    在这次危机中，阿萨夫-乌德-道拉于1797年9月21日在勒克瑙去世，他的继承人维齐尔·阿里是否会参与同宗教人的复兴斗争，还不能确定。必须记住，因为莫卧儿帝国受制于道拉·拉奥·辛迪亚，所以它被视为印度教势力，什叶派和逊尼派有望加入印度教来反对马拉塔人或英国人。然而，假设这些教派取得了成功，他们或许会在战利品的分配上出现争吵。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年或第二年，在扎曼·沙阿的率领下，阿富汗人再次进军拉霍尔。

    在英国总督看来当时事态的发展非常严峻，英国必须进行必要的干预。对大多数政治家来说，沉着冷静、有胆有识的约翰·肖尔爵士对当地的调查也许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约翰·肖尔爵士调查的事是：法定继承人是否是阿萨夫-乌德-道拉的儿子。这有悖于维齐尔·阿里（事实上的继承人的主张）的重要主张，他很快被革职并被他年老的大伯萨阿达特·阿里二世取代。当他发现已经无法挽回自己的王位时，维齐尔·阿里采取了暴力措施。他企图毫无理由地谋杀谢利先生，谢利先生是一位定居在贝拿勒斯的英国人。这一行动使维齐尔·阿里从一位政治殉道者变成了一位被终生监禁的囚犯，这些事件在米尔的著作《历史》以及廷茅斯勋爵的儿子所著的《廷茅斯勋爵传》中有非常详尽的描述。与此同时，约翰·肖尔派马赫迪·阿里·卡率领使团去了波斯。随后，阿富汗西部的入侵者与扎曼·沙阿撤出了旁遮普。这些事件目前只参考了《印度史》一书，它们表明英国的势力已经在旁遮普出现，同时表明正直、温和的英国政治家是被迫在莫卧儿帝国的政治领域内取得新的进展的。

    约翰·肖尔爵士

    萨阿达特·阿里二世

    大约在这个时候，塔卡吉·霍尔卡去世了，在印度和德干的政治活动中他不再扮演任何角色。虽然塔卡吉·霍尔卡并不是霍尔卡家族伟大的创建者马哈尔·拉奥·霍尔卡的血亲，但他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传统，即对辛迪亚家族的敌意和与印度教徒或穆斯林结盟，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会在他对付辛迪亚家族时伸出援手。塔卡吉·霍尔卡的私生子贾斯万·拉奥继承了他的职位。之后，贾斯万·拉奥因长期顽强反抗英国人出名，然而，目前他因不断给道拉·拉奥·辛迪亚制造麻烦而备受关注。

    与此同时，1798年，道拉·拉奥·辛迪亚忙着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国内事务，好像印度没有受到阿富汗人和英国人的威胁一样。3月1日，他和察合台人舍基·拉奥的女儿结婚，将自己交到那个臭名昭著的恶人手中。舍基·拉奥的野心很快将这位年轻的首领卷入一场阴谋中，这场阴谋是一次不为人知的、令人怀疑的针对他叔叔的遗孀的战争，史称拜斯战争。这些女士得到了玛多吉·辛迪亚以前的指挥官拉科瓦·达达的支持。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年轻的道拉·拉奥·辛迪亚已经将拉科瓦·达达晋升为帝国的中将。5月份爆发了一场重要的战争。道拉·拉奥·辛迪亚军队（名义上是君主的军队）的总指挥是阿姆巴吉·英格利亚。1798年发生的一次大型战役，其最终的结果非常令人怀疑。

    女士们首先撤退到马杜·拉奥佩什瓦的哥哥伊穆拉特·拉奥的营地，但道拉·拉奥·辛迪亚背信弃义，趁宗教节日人们放松警惕时，命令一位法国军官德吕容先生率领两个旅的正规军发动了攻击，并逮捕了她们。由于这些妇女受到马杜·拉奥佩什瓦的保护，道拉·拉奥·辛迪亚的这一举措是公然向自己的法定长官马杜·拉奥佩什瓦挑战，其结果是将马杜·拉奥佩什瓦推到了英国人的阵营。

    道拉·拉奥·辛迪亚亲自与著名的迈索尔篡位者蒂普苏丹展开了一系列协商。蒂普苏丹世代与英国为敌。不久，在马拉塔人公开决定支持他的行动之前，道拉·拉奥·辛迪亚失去了自己的王朝，并丢掉了性命。

    1799年，即将到来的征服者的荣光开始照亮印度斯坦的政治舞台。1月，阿富汗人从拉霍尔撤离，不久，他们暂时放弃了对印度的侵略。然而，阿富汗人是否会再次入侵印度还是一个未知数。1799年6月22日，英国同德干总督签订了著名的《附属联盟》条约，引起了道拉·拉奥·辛迪亚的嫉妒。道拉·拉奥·辛迪亚已经适应为马杜·拉奥佩什瓦效力，并定居在浦纳。他的住所富丽堂皇，无人能及。但一个消息很快加重了他的嫉妒心，他了解到，只要阿富汗继续对莫卧儿帝国脆弱的和平局势存在威胁，英国人就必须在那个地区保持高度警惕，相应的，对他个人而言，他不得不对别的地方也保持警惕；雪上加霜的是，与此同时，他家族的世仇贾斯万·拉奥从纳格浦尔的监狱中逃走了。他被囚禁在那里完全是由于辛迪亚家族的影响力。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这位宰相重新获得了拉科瓦·达达的支持。在拉克瓦·达达的帮助下，他镇压了多阿布北部地区的叛乱。这次叛乱是辛布纳特[7]请求锡克人帮助他获得独立引起的。同时，在辛布纳特的帮助下，守卫巴瓦尼·马哈尔的警官号召锡克人获得了独立。辛布纳特在战斗中遭遇了一位叫阿什拉夫·贝格的莫卧儿军官，并被他击退。得知佩龙派史密斯上尉率兵前来增援后，辛布纳特撤回到旁遮普。

    蒂普苏丹与英国世代为敌，彼此间爆发了许多战役

    同时，德里的马拉塔总督发起叛乱，但经过短暂的围攻，佩龙击退了他，并任命德吕容上尉取代他。在说到拜斯战争时已经提到过这位法国军官。

    目前，乔治·托马斯已经独立。读者或许会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一名水手逆袭成为一位统治者。哈恩西是一个气候干旱的省的主要城镇，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人们一直称这个省“哈里亚纳”，即“绿洲”。哈里亚纳位于德里和信德大沙漠之间。在乔治·托马斯将哈恩西作为行政机构中心之前，它曾是已故的纳贾夫·库里·汗的领地上的一片废墟。乔治·托马斯最关心的是重建防御工事，吸引更多的人来这里定居。乔治·托马斯的名声很好，因为邻国的百姓长期遭受巴提亚纳的野蛮部落和旁遮普的贾特人的侵扰，所以他们非常愿意来这里寻求保护。用乔治·托马斯的话说，在这里“我建了一个造币厂，铸造只在我自己的军队和领地流通的卢比……铸造我自己的大炮、步枪、火绳枪、火药……直到最后，在锡克人的领土附近建立城市和国家。当征服旁遮普的时机来临时，我希望自己能够将英国的军备标准复制到阿塔克两岸。”

    乔治·托马斯新的财产包括十四个大区，共计二百五十个城镇，每年的总收入接近三十万卢比。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乔治·托马斯与耕农和解。他仍旧保留着自己之前为马拉塔人效力时得到的土地，从这些土地上，他每年可以获得约十五万卢比的收益。

    莫卧儿帝国末期的大炮和火绳枪在战场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切安排妥当后，乔治·托马斯同意加入他前雇主的儿子瓦曼·拉奥的阵营，一起攻击斋浦尔的王公。在这次战役中他差点被杀，虽然侥幸逃脱，但他失去了副官约翰·卡纳克·莫瑞斯和几百个强壮的士兵。之后，他再次和阿姆巴吉·英格利亚最器重的将军结盟。这位将军即将再次向乌代布尔的拉克瓦·达达发动战争。

    这场战役的结果是，拉克瓦·达达纵容敌人从拜斯逃脱。这一行为的动机来源于他对自己的老主人玛多吉·辛迪亚的记忆，但对他自己的利益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然而，至此，拉克瓦·达达完全处于上风，他击退了所有前来攻击他的敌军，并占领了拉杰普塔纳的一部分土地。

    乔治·托马斯在参加这次战役时，经历了一次内部人的反叛。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很容易遭遇这种危险。据说，臭名昭著的沃尔特·莱因哈特曾经被自己的士兵抓住，被迫坐在发热的大炮上，受到敲诈勒索。作为一个勇敢的爱尔兰人，乔治·托马斯对军队采取了不同的管理方式。他亲手抓住引起哗变的罪魁祸首，并用大炮当场将罪犯炸飞，很快压制了军队中的不满情绪。这是警告亚洲人必须遵守纪律的一个实例。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听到乔治·托马斯的军队发生兵变的消息。

    1800年，乔治·托马斯再一次率军前去抗击北部和西北部的邻国的侵扰，并赢得了荣誉。现在，他正在计划征服整个旁遮普。从他对这个计划的描述来看，他打算像尼阿库斯[8]一样，顺着印度河折回，将他的征服成果展现在英国国王乔治三世面前。乔治三世的民族敌人————哈恩西的爱尔兰王公，很快放弃了自己雄心勃勃的事业。是时，佩龙向邦德尔坎德的达提亚王公的领地进军，彻底击败了拉科瓦·达达。拉科瓦·达达在战争中因伤惨叫。同时，贾斯万·拉奥在乌贾因击溃了由约翰·赫辛上校指挥的一支帝国军队。贾斯万·拉奥首次有能力与佩龙抗衡。约翰·赫辛的四个营被彻底消灭，十一名欧洲军官中有七人被杀，三人沦为阶下囚。这次战役发生在1801年6月。但很快，萨瑟兰上校的军队在印多尔（贾斯万·拉奥家族的所在地）洗雪了耻辱。这件事发生在贾斯万·拉奥击败约翰·赫辛大约四个月后。贾斯万·拉奥失去了九十八门大炮，胜利者占领了他的领地，并将其洗劫一空。

    现在，法国正规军的指挥官掌控了局势。佩龙将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没人敢骚扰他在多阿布北部的领地，他的一个法国下属控制着首都与君主。因此，佩龙将军不能容忍一位在德里几英里范围内享受独立主权的英国对手的存在。克服了各自的困难后，现在在整个印度斯坦，佩龙和乔治·托马斯实际上是彼此唯一的对手。

    注：乔治·托马斯这样描述沃尔特·莱因哈特的寡妻：“矮小丰满，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她身着最昂贵的面料制成的印度服饰，能流利地讲波斯语和乌尔都语，亲自打理自己领地上的各项事务，隔着面纱给她的雇员发号施令。她带着面纱参加贵族议会，与欧洲人交往时，她会坐在桌前，由婢女单独伺候。她的雕像的做工超过了塔多利尼的汉白玉雕像群的做工，坐落在萨尔达纳教堂的坟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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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切杰尔是今印度哈里亚纳邦切杰尔区的一座城市。————译者注

    [2]卢迪亚纳是今印度旁遮普邦北部的一座城市。————译者注

    [3]艾哈迈德纳加尔是今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艾哈迈德纳加尔县的一个城镇。————译者注

    [4]格兰特·达夫，第二卷，284——288页。————原注

    [5]沙姆利是今印度北方邦的一座城市。————译者注

    [6]阿姆利则是今印度西北部旁遮普邦的一座城市。————译者注

    [7]守卫巴瓦尼·马哈尔的一个军官。————原注

    [8]尼阿库斯（Nearchus，公元前360——公元前300年），亚历山大大帝时的海军司令。公元前326——公元前324年，亚历山大大帝率兵一直打到了印度三角洲，他想攻打恒河流域的印度王国摩羯国（Magadha），但马其顿士兵拒绝继续远行，因为他们已经远离家乡。亚历山大不得不折返。在印度战役后，尼阿库斯成立了一支舰队，将大部分军队运回巴比伦。尼阿库斯以这次从印度河到波斯湾的著名远航闻名于世。————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