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些残存在血液内的酒精在作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这会儿的托比·威勒,看什么东西都感觉是模模糊糊的,就好似有人在他所看到的世界上,是刻意地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磨砂薄膜,不管他怎么去揉搓双眼,可这样的情况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好转。
或许这便是。
而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是从托比·威勒的身前传来。
最少这些勇士能够在这里褪下自己一天的疲惫,光着身子的泡在池子里,让池子里的水漫过胸膛,将脖子上搭着的那块布子放在池水里浸湿,这才再度将其捞出,就这么放在脸上一抹,甭提有多爽快了。
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给爬起身来,托比·威勒就一个人坐在床沿边上发起愣来。
反观乔尔·布洛林的神情,更是如此。
“(夏索尼娅语):得了吧,这点事不算个啥……”
“(夏索尼娅语):托比……托比……你要振作点托比……”
艾尔维娜……
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以至于他的脸皮是被自己那一双布满了老茧子的手心给搓的来回变形,至于他那一头早已油乎乎的头发,更是被他游到额头的指尖给拨弄地肆意炸起。
“(夏索尼娅语):你懂个屁,老子这叫宏伟……”
我看不到……
至此,我就只是一个小丑,一个被谎言和虚假所捆住身躯的小丑……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才是真的,究竟什么才是假的?
因为此时的托比·威勒还不清楚,在自己昏迷的这几天里,村子里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起大事儿,而在这些所谓的大事儿中,最为令村里人所关注的,便是杰克·威勒的失踪一事了。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声音从眼前虚无的黑暗里飘了过来……)
“(夏索尼娅语):我的儿子……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坚持住啊托比……”
“(夏索尼娅语):我靠,你赶紧地给老子坐下来,你那破玩意儿直晃得老子眼睛疼……”
能活着……
至此我还能去信任什么?
“(夏索尼娅语):嗨,我说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怎么会弱成这副样子?咱俩这才喝了多少,你就能给兄弟们喝得躺了四天,你可真是有够牛的了!”
我已经分辨不出,因为连被自己所信奉了大半辈子的真神都是假的,那么对于我来讲,还能有什么事会是真的?
白了一眼托比·威勒,乔尔·布洛林无奈地叹着气。
真好!
“(夏索尼娅语):我去,下次可不敢跟老乔尔再这么拼酒了,再这么喝下去,老子迟早得喝挂掉……”
“(夏索尼娅语):老子今天血亏啊……”
一听这损了吧唧的口气,托比·威勒就知道,这货铁定就是那位把自己给喝趴下的乔尔·布洛林了。
在我的身边,命运遍布荆棘……
我看不到你的身影……
看着托比·威勒是这么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乔尔·布洛林的内心当真在滴血。
虽然嘴巴上说得极为的粗鄙,可是这行动上,却是格外的感人。
头痛欲裂。
母亲……
“(夏索尼娅语):托比……托比……你要振作点托比……”
说完了这句后,托比·威勒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让自己飘在了池子里,仰面对天,感受天地万物。
暖暖地?
“(夏索尼娅语):什么?你没带钱?”
待一声久违的长呼之后,他这才独自嘀咕起来。
“(夏索尼娅语):我快要吐了……”
一听老乔尔妥协了,死皮赖脸的托比·威勒是一个翻身,整个人就朝着老乔尔所躺着的地方划了过去。
降临吧……
父亲……
一遍……
如果说当你有一天发现,你所一直信奉的希望皆为假象,你所一直追溯的本源皆为虚妄,你所一直知晓的知识皆为谎言,那么这般的打击,无疑是最为致命的。
那般的令人无语……
无奈之余,老乔尔这才为之妥协。
双眼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见托比·威勒就如同犯了失心疯一般,不断地摇着脑袋,不断地小声呢喃。
我曾经以为,我所信奉的教条才是真理,我所看到的现实才是真相,可是现在看来,我的生活,我的见证,皆为假象,皆为谎言。
当然了,托比·威勒嘴巴上说得硬气的不行,可是这行为上,还是稍微地收敛了一些,毕竟这会儿的他也发现,此时在池子里泡澡的好几个人,是向他甩过来了一副瞬间厌恶的表情,一个个的模样,就好似吃了两口黄连一般的难受。
又一遍……
至于乔尔·布洛林,则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至于那令人厌恶的小物件儿,则随波逐流,打着摆子……
当然了,像是这样亲切的问候,无论是托比·威勒,还是乔尔·布洛林,俩人都习以为常了,毕竟对于两位糙汉子来讲,这样的问候,听起来还是很亲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