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子成师（二）

现在这个笑容，看起来便透着几分得意。

    卫洛大为羞愧。她低着头，半晌才回道：“我胜君上多矣。”

    在润一声又一声的叫唤中，小小的成师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手帕，把润脸上的鼻涕口水擦去。

    不止是他，连卫洛也睁开眼来，饶有兴趣地看向儿子。

    成师静静地瞟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卫洛。

    庆君哈哈一笑，道：“然也。吴君一输于楚，便奉我晋国为霸主，哭求相助。”

    泾陵的嘴角抽了几抽，他理也不理卫洛，转头看向儿子，严肃地说道：“吴弱，我便助吴，楚弱，我便压吴。儿此言甚善。”

    盯了她一眼后，他转头看向他的君父，仰着小脸问道：“君父以为如何？”

    润见成师不理自己，圆滚滚的脸上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来，他大声唤道：“兄！”

    晋国成为天下霸主，已有几年了，这几年中，每一年都有战争出现。

    大子成师四岁时，卫洛再次怀孕了。

    泾陵低着头，一边翻看着竹简，一边时不时地摸一摸卫洛的秀发。

    说起来也奇怪，虽然卫洛两夫妻常只顾着恩爱，不怎么与儿子亲近。可是两个儿子，都喜欢呆在他们身边，特别是成师，那简直是一天到晚地呆在父母身边，冷着一张脸，很是认真地自顾自玩耍。

    泾陵也不回，淡淡笑道：“看来，吴楚之战，吴又输了。”

    而卫洛的脚前，大子成师跪坐得笔直的，拿着竹条，划拉着敞口陶瓮里的细沙。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简直比他处理国事的君父还有认真，还要仔细。

    一岁多的润，走路还有点走不稳，他走着走着，便扑通一软，坐倒在地。

    不一会，成师站在润的面前，他一战定，便严肃地板着脸，认真地瞪着弟弟说道：“你是丈夫，速速站起！”

    润感觉兄长的亲近，更高兴了，两只肥肥地手死死的搂着成师的腰，一个劲的在他身上蘑菇着，不停地唤着，“兄，兄，兄。”

    大子成师沉默了一会，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自当相助。”

    在几个大人地盯视中，成师抿着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观君父和母亲相争，我若助母，母便气盛，我若助父，母便静而无言。吴楚也应如此，吴弱，我便助吴，楚弱，我便压吴。”

    泾陵看向儿子，反问道：“儿以为该当如何？”

    庆君的声音一落，大子成师便转过头来，他虎灵虎灵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庆君，问道：“那我国肯相助吗？”

    转眼间，几个月又过去了。

    泾陵的嘴角，一直在抽搐。

    卫洛知道，战争频繁发生的原因中，有一条是因为这时的人太讲究礼节了。晋军对不服从自己的国家实施征服之战时，不会践踏对方的良田，逮到对方的任何贵族，都会以礼相待，好酒好女人奉养着。这样一来，遇到脸皮厚，不会羞愧的国家时，往往是你大军一到，他便会认输，你的大军一撤，他又会恢复原状。

    卫洛睡的很不安稳，肚子里的孩子，时不时地踢她一下，而且，她的肚子也鼓得太高了，害的她怎么睡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