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转,看向一个破衣散发,气态飘然的中年贤士,朗声问道:“君为道家?”
她声音一落,那贤士便哈哈一笑。
见此,卫洛满意的一笑。
那贤士一愣,应道:“然也。”
这种穿着旧衣服,不修边幅,一脸看破世情的道家支派,连生死都不放在眼中,连蝼蚁也认为它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快活。又怎么能反驳卫洛这番男女都有尊严的论点呢?所以,对于卫洛的问题,他只能这么回答。
那法家贤士闻言点了点头,朗声应道:“然也。”
他只是盯着几个亲近自己的贤士,向一人命令道:“先难之!”
草地上喧嚣声再响,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他们一边交谈,一边打量着卫洛,思考着她所说的这些道理。
她的罪,便是因为她是妇人,所以,她没有资格指责君王,哪怕是昏君。她更没有资格懂君臣之道。她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已大逆不道!便是想以阴司阳!这已经不是问难了,而是直接宣布她有罪了!
他皱眉寻思起来。在他的观念中,也是容不得妇人胡言乱语的。
卫洛所看的贤士,都是当时的名贤,她早有注意了,早就知道他们各自的身份学说的。她盯着这个贤士,脆声问道:“君为法家否?”
卫洛又是温柔一笑,她声音一提,语调清正如山泉,“道家以为,麻雀也罢,大鹏也罢,各有各的逍遥。生也罢,死也罢,各有各的世界。以此而论,男也罢,女也罢,各有各的尊严,然否?”
不过,月姬便是贤士卫洛的事,药公是不会说出来。毕竟,这对泾陵公子名称有损。
卫洛说的是墨家广为世人传颂的理论,那贤士想也不想,便点头道:“然也。”
卫洛这时目光又是一转,她看向一个竹冠佩剑,面目清瘦中透着寒气的贤士。
因此,窃窃私语中,这贤士站了起来。
她含着泪,也以袖掩脸,慢慢坐回榻上。
说到这里,他坐了下去。
他是高轶!
这一看,她怔住了,完全怔住了!
她说到这里时,墨玉眼中隐有泪水,绝美的小脸上伤痛隐隐。
卫洛瞬时警惕起来。
连那个发难的儒士,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不忍之色。
在卫洛拦着信义君的时候,晋人那一席的贤士脸色都有点不好。
这理由不充分。
卫洛再次一笑。
卫洛灿然一笑,她瞟了一眼刚才质问她,直称她有罪的儒家贤士,又看向那法家之人,道:“以君看来,妾一没有触犯刑律,二没有伤害鬼神。仅因身为妇人而直言相问,便大罪难容,此理通否?”
大家都是男人,作为男人,见到卫洛这么一个绝代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顿时心生不忍。
药公也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说出月姬便是卫洛的事,想强求也强求不来。
卫洛看着他,暗暗想道:看来连齐侯也对他忌惮几分,不然,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至此,卫洛大获全胜。
众人昂头盯向卫洛,等着她如此反驳。
她的声音朗朗而来,清脆悠远……那墨家贤士摇了摇头,朗声回道:“此理不可行。”
草地上变得很安静。
这话一出,众食客都是一凛。
那墨家贤士点头道:“然也。”
她居然问到墨家了。众人专注地倾听起来。
那法家贤士见她又向自己发问,当下双手一叉,应道:“然也。”
在众人地盯视中,卫洛脸色不改。她依然温婉而笑,回视那贤士的眼神,静如水,淡如云,竟是无比悠闲。
那道家贤士闻言一怔,他微一沉吟,片刻后点头说道:“可以如此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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