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会,她也不知道怎么地,明明还是很气恼的,却睡着了。
泾陵公子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
于是,卫洛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
她本想平静地控诉的,可这话一出,便气不打一处,又滔滔不绝地说道:“洛若是间,何必于公子遇刺前提醒,遇刺时又唤来众少年相护?洛若是间,又何必说出有刺客将至之言?”
小巧的木制楼阁只有一座,被掩映在绿树垂柳间。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中,一泓从山泉中引来的溪水弯弯绕过,清可见底。
他望着她,薄唇微启,语声轻缓中却带着一种命令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住于此苑。弃卫洛之名,为我之姬!你阴晴如月,容清亦如月,以后,唤作月姬可也。”
有一只毛毛虫在她的脸上搔动。
泾陵公子虽不好色,但如他这样的贵公子,不可能没有人服侍。而这些服侍的人中,按照身份来历和宠爱的不同,便分据这八苑中。
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卫洛眼前。
正是公子泾陵。
卫洛揉搓了一会额头后,又向两女问了几句。这两女是因做事细致被分至此苑,她们知道的也不多。
卫洛大步走到她们身边,看到她走近,两女盈盈一福,脆声叫道:“见过阁下。”
这时的建筑,多是粗糙简单高大。而这寒苑却极精巧,它精巧得只有一座木制楼阁存在。其余的,便是树,漫天盛放的桃树,雪白飞扬的梨树。连位于花园里的草地,也显然是经过修剪的,很平整很开阔。
卫洛点了点头,她盯着两女,徐徐问道:“这苑里,可曾有主人?”
两女点头应是。
两女再次回道:“无人居住,公子亦不曾来。”
他神色不动,表情冷清如故。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很有点想不明白,这寒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在她的面前,在这块大青石的旁边,已备好了一张榻合几。而此时此刻,那榻上正跪坐着一个人,他静静地盯着卫洛。
不过只是一转眼,卫洛便记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瞬时间,她明白过来了,他今天的发难,完全是莫须有的!他做这些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撤去自己的贤士身份,令得卫洛这个美少年在众人眼中消失。然后,他名正言顺地收自己为姬!
饶是气怒交加,她也一直谨守本分,以臣下该有的语气和态度,从道理的角度说事。
卫洛一睁眼,便对上他黑亮黑亮的紧紧盯视的双眸。
问不出什么名堂后,卫洛也不想问了,她回到花园中,一屁股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然后向后一躺,懒懒地透过柳叶丛,欣赏起溪水,和溪水对面的桃花梨花林。
她手抚上额头,无意义的嘟囔出两个单音节后,又转向两女问道:“此地建于何时?”
卫洛绕着这精巧的,不过六七亩地大小的寒苑转了一圈。走在这里,真的很舒服,仿佛外面的喧嚣都已不在,可是,又不会太过冷清,因为这漫天开放的鲜花,招惹得蜜蜂和蝴蝶纷飞,因为百鸟喳喳不休。
直到卫洛瞪着他的眼睛都开始酸涩了,忍不住眨了几下,他才微启薄唇,徐徐说道:“卫洛,你是一妇人!”
卫洛瞪大一双墨玉眼,狠狠地盯着泾陵公子,冷声控诉道:“公子处事,何其不公也?”
这下卫洛有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