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剑客冲到他面前,双手一叉,沉声问道:“公子,此等枉言之人,可斩之!”
他的声音刚落,对面的草地上,已缓步走来二三十个头戴高冠,身穿着画有天上行云和仙宫的楚服的贤士。
时人袍服,多是刻有飞凤鸟兽,只有楚人才会刻意在袍服上动心思,把他们神话中的情景画在其上。
那少女显然也是冲卫洛而来的。她径直跑到卫洛面前,在离她仅有一米处才站定。她有点褐色的长长的凤眼中闪动着喜悦,脆脆地开口问道:“君子佼佼,如月之初,妾心揪揪,如兔之揣。”
卫洛的心又是一跳,她悄悄地睨眼向他看去。
他这个动作,很自然,很自然,仿佛没有经过任何思索一般。
不过在这样的节日中,这些原本便大胆奔放的人,并不会踌躇拘束太久。
楚之贤士,多浪漫才情,亦言行枉放,世人都知道的。
咦,给她也准备了?
那剑客生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点不自在,他说道:“实公子之意。”
泾陵公子静静地盯了她一眼,缓缓松开与卫洛相缠的五指,不再理会她,径自提步向上游方向走去。
泾陵公子是向河边走去。
居然在这种场合,以这种轻薄的语气提到了泾陵公子。
这时,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少女们双眼放光地看着信步走来的这队人,见他们人人英挺,露出面孔的卫洛俊美不凡,实是心痒痒也。可是,这些人一看,却又进退有据,那些高大的青年,还人人负剑,仿佛是剑客。这令得她们踌躇不敢近。
当下,泾陵公子连同他身后的剑客齐刷刷的脸色一沉。
当下众女齐刷刷地一转头。就在这时,卫洛一手抓着泾陵公子的大掌,如一只兔子一样急冲冲地向回跑去。她跑得甚急,抓着泾陵公子的手也用了二分力道,直扯着他跑了几步,才听得身后传来众女的哧笑声,“容不如你也!”
她刚回答到这里,便看到泾陵公子缓步走开,竟似是听也没有听完她的回话。
卫洛诧异地看向那剑客,笑道:“谢过。”
是泾陵公子吩咐的?
她这一避,这个少女,以及她身后围上的众少女都是一谔。
卫洛给她们笑得小脸通红,而这时,她也跑不动了。因为泾陵公子稳稳地站在那里,她扯不动。
卫洛小脸微郝,眼敛一垂,徐徐回道:“妹非我所好。”
一对上他斗笠下高耸的鼻梁,卫洛便打了一个寒颤,忖道:我望向他干嘛?卫洛,你不能望向他!
开口的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她,声音急而快,宛如喜鹊叫唤,“君子可是不悦妾之容色?妾白肤如脂,乳盈如月,倾心者不可数也。君子因何不愿?”
那剑客应了一声,向后退去。
可是,她刚一冲走,其他的少女们便纷纷围向卫洛。
一看到她跑近,泾陵公子便微微侧身,让卫洛当面迎上。
正当卫洛抬头,垂眸,眼珠子一转准备说话时,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晋之美,不如我楚地甚矣!公芡,闻晋人之美者,非在晋宫,亦非在处女童男中,当今的晋太子泾陵,实是诸国间数一数二之美丈夫,然否?”
他在问,越地就没有这个习俗吗?你为什么期待成了这个样子?又问,在越地的这样的节日中,你就没有认识几个男人?
最后一句传出,众女同时格格欢喜起来。那清脆动听的欢笑声,顿时吸引了整个河滩的人,众人纷纷向这边走来。
当下,卫洛扁了扁嘴,连忙屁颠颠地向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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