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哈哈笑了两声后,声音一提,朗朗地说道:“君为丈夫,我亦丈夫!君可立于天地之间,我亦可立于天地之间!这生死之事本是寻常,君以为我卫洛还惧一死乎?哈哈。”
这时高轶已与众人靠近,正在那里低声谈笑,哪里顾得上她?
人群中又是一阵笑声传来。
卫洛低声回了一句。她自失地一笑,暗暗想道:我这是怎么啦?难道在这个荒凉的陌生世道中有一个人稍稍对我温柔一些,我便有感觉了?
卫洛的笑声十分响亮,远远地引得山谷不断回响。
这一下,人群中暴发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卫洛也是一笑,只是这一笑,却有点浅浅的羞喜。
高轶说到这里,微微叹惜一声,竟低低地说道:“然人与人不同。卫洛你与我相类,乃欲放纵也放纵不了的那种。”
卫洛睁大眼,认真地看着浓眉青年。
那声音沙哑的青年浓眉连成一线,脸孔瘦长,双眼明亮异常。他策马走向卫洛,一直来到卫洛的身前后,他从马背上弯下腰来,那张瘦长的脸孔一直靠近卫洛的脸,直到离她只有半尺才停下。
浓眉青年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可知,你相貌极不起眼,除了一双好眼便再无出众之处?”
高轶一晒,笑道:“那又如何?人生天地之间,不过是食色两字。如我辈常年马上漂泊,今日遇得山匪,明日死于仇杀,自更是任性由情,当欢乐时则欢乐。”顿了顿,他声音有点冷地说道:“那些贵人中,兄妹君臣之间,都是毫无顾及,这男人与男人相悦,一不碍天地,二不碍他人,又有何不可?”
听了高轶这番解释,她也明白了,怪不得到车队见到的男女,对于两性之事都十分奔放,不对,不是车队的男女奔放,而是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比较奔放。如在路上时,要圆脸十七与她一道回去的少女不也是如此?
高轶也看向她,他表情淡淡的,卫洛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想法来。
中意于我?
近距离,呼吸可闻地盯着卫洛,青年浓眉一轩,慢慢直起身来,道:“面目虽普通,骨却清奇,双眼如墨,冷而清,体息也好闻,不错,真不错!”
她看得很认真,很专注。
这是一个野性的时代,一个任性纵情,圣人们苦苦思索天地和人类最本质的道理的时代。
高轶不好男色,我就好男色了?
他说到这里,见卫洛没在回话,便转头看向她。
卫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终于弱弱地开了口,“我亦不好男色!”
高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可是在意成奚之事?成奚乃堂堂丈夫,虽对你有意却不会迫你,无需惧他。”
他啧啧连声地对着卫洛品头评足,卫洛直是瞪大了双眼,愕愕地看着他。她看了一眼这人,又转向高轶看去。
卫洛这样一想,心便是一静。
他说到这里,自失地一笑。
啊?
卫洛一时不知怎么措词,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说罢,他转身跨上自己的坐骑。
这些剑客中,有些对她不屑一顾,有的理也不理,对她热络的,都是围在高轶身边,身穿绸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