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粗使丫头的不满事

    风暴中心的明辰雨望着这两个女孩子，就像是兄长看着两个调皮的妹妹一样，露出无奈又温暖的微笑：“现在看来我收下任何一条领带都不好吧。这里还有三个男生呢，不如送给他们。”

    “我也为辰雨哥哥准备了礼物！”韩格格不甘示弱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大小相同的礼盒，上面竟然也绑着相同的紫色丝带。

    实在太困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

    “别说那么难听啊，十月，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姐妹。”韩格格一屁股坐在十月的左边，拉过她的手：“你以为我真的稀罕牧野给的那么一丁点儿关于辰雨哥哥的私密情报？”

    他打开纸袋，里面赫然就是那本他上次和十月争夺的旧笔记本。

    但说到“一丁点儿”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露出兴奋而满足的红晕：“我其实不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吗？”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熊杏儿说完，像是表演舞台剧一般，右手一指——

    “咦，这不是今天要交上去的笔记本达人节目资料吗，怎么还在你这里？”

    “什么鬼东西？”韩格格打开手机翻盖把玩起来。

    十月抬起头，发现牧野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竟然难得没有露出一贯的狐狸精一样的笑容，而是带着彻骨冰冷的全然没有温度的眼神：“现实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拿别人的东西来当做自己的。”

    金太子，干得好！

    虽然自己说不喜欢吃巧克力其实是另有原因……但十月连连点头，向金太子投去了感激的笑容。

    “好啦，小两口吵架也是常有的事，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嘛。既然牧野已经放低姿态，看在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熊杏儿此刻仿佛化身为热心的居委会阿姨，把十月的手递给牧野。

    这个混蛋究竟又是在唱什么戏啊！

    “……”

    “韩格格！你不是猫舍的成员，按理来说，你没有资格参与猫舍的传统！”

    从内盒的包装到领带的款式甚至连两人选择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牧野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十月，又瞟了瞟一脸坦然平静的明辰雨，若有所思。

    看着熊杏儿和金太子争论的十月愣愣地摩挲着手里的牛皮纸袋，轻轻说道：“虽然这个东西不值钱，但是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给我的，我一直很珍惜，我也希望能把这份珍惜的心意传递下去。”

    牧野下完指令就带着节目组的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丢下一大摊几乎堆成小山的拍摄仪器，根本不理会十月眼睛黑得可以直接顶煤渣了。

    噗——

    “我……”

    肖驰面无表情地带走了光盘。

    两人争抢着几乎要拧成一根大麻花。

    “十月，十月！林十月！”

    “没有关系，为了十月，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十月，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为蝇头小利就出卖朋友的人吗？”熊杏儿边说边坐到十月右边，欠身揽住她的肩膀，“不就是几张绝对不外售的顶级品牌名模走秀限量门票嘛。”

    十月嘴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熊杏儿颓然坐进了沙发里，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品味怎么可能和韩格格一样……”

    如果要把十月十七岁的人生拍摄成一部影片，最后的镜头几乎定格在这样一个画面：

    “什、什么，韩格格，有本事你现在就拆开给大家看看！”

    趁金太子措手不及，韩格格一把抢过他刚刚紧紧攒在手里的礼品袋，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包装，里面赫然是一台刻着NERV枫叶标记的银色手机。

    白天要帮牧野干活，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有时间复习功课背笔记，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十月的精神和体力都几乎崩溃。可牧野却精力充沛，在每个人都焦头烂额复习迎考的日子里，只有他仍旧神采奕奕地指挥着十月帮他做节目，整个人跟偷吃了仙丹的狐狸精似的。

    “曾经，有一个痴心人，为了喜欢的女生，写了一百封情书被退回，却执着地写着第一百零一封！”

    “是啊，白色情人节交换礼物可是我们猫舍的Tradition！”熊杏儿恢复了优雅大小姐的样子捧出包装精美绑着紫色丝带的礼盒，“这是我为辰雨准备的礼物！”

    时至今日，我不会被这张该死的脸迷惑了！使出这样的苦肉计，只能证明牧野的新计划会变本加厉的邪恶！

    十月愣愣地看着这个被自己视为人渣的家伙，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是有点人性的……

    眼见手里的牛皮纸袋就要被熊杏儿眼疾手快的抽走，十月像只被惹急的兔子，赶紧把纸袋护在胸口。

    韩格格连声附和：“就是嘛！都是为了一个痴心人！”

    “娘子，挡光板再举高一些！”

    “我知道了！”韩格格率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一脸了然，“你一定是还在生牧野的气，所以才把礼物转送给辰雨哥哥的对不对？”

    “备用？今天节目就录制完成的，还需要什么备用资料……”十月怔了怔，困惑地指着一本笔记本扉页上的名字说，“这个小A不就是我们年级有名的优等生吗？他最近在和他最好的朋友吵架，闹得全年级都沸沸扬扬的。原因就是小A的笔记本不见了，他怀疑是跟他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偷的。原来……”

    “娘子，帮奴家把那个箱子抬过来！”

    “一些备用资料，就暂时放我这了。”牧野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曾经，有一个痴心人，为了喜欢的女生，连续一周顶着风雪天在地铁口等她，发起了高烧也没有放弃。”

    “谁欺负她了？”熊杏儿瞪了多管闲事的金太子一眼，继续好言相劝：“我们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一个痴心人。”

    声音的主人明辰雨站在客厅的入口处，他出现的地方仿佛总是聚集着所有的光芒一样，整个人透出一种理智而沉静的美，就像此时窗外高悬的一轮皓月。

    那个人竟然是牧野。

    刚刚脸羞红的十月此时的脸更加红了，只不过是愤怒的紫红色。

    心脏倏地柔软了一大块，十月望着牧野一脸紧张担忧的表情，不由自主张开口：“谢……”

    众人面面相觑，下巴差点砸到地板上，谁也没有预料平日和明辰雨丝毫没有交集的十月会把礼物送给他……

    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熊杏儿突然站了起来，如同诗歌朗诵一般捂住胸口感叹起来：

    开学第一天猫舍聚会，十月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

    这个笔记本来就是准备送给明辰雨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看到这个本子就会明白……

    “我只想告诉你，我并没有通过作弊完成考试，只是找了条捷径而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明辰雨，目光却根本不敢看他：“既然明辰雨还没有礼物，不如收下我的礼物吧。”

    烟雾袅袅的软榻之上，一张美丽到不真实的脸如同聊斋中出现的妖精一般邪魅一笑。黑色羽毛般的睫毛轻轻在雪白无瑕的皮肤上扇动着，那妖精披着一头夜色一般妩媚的长发，粉色的嘴唇轻启如花绽放。

    惊讶……沉默……思索……尴尬……

    “娘子，你怎么连个DV都扛不动？”

    “算了，让你补妆还不如去找油漆工。”

    牧野一愣，但片刻之后，浓密的睫毛像两片羽毛低垂了下来，投射在白瓷般皮肤上的阴影透出浓浓的伤感：“想不到，你因为讨厌我连最喜欢的巧克力也一起讨厌了，也难怪，因为巧克力拥有过那么多我们共同的甜蜜回忆……十月，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次对你的伤害那么深，但这也证明你有多在乎我，你就不要逃避现实了……”

    刚刚就在抱怨送给明辰雨的领带让金太子捡了便宜的韩格格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的礼物凭什么被你扔来扔去！我说送你就必须收！还要老老实实给我回礼！”

    “照明灯很贵的！你给我小心点，砸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谁来帮帮我？十月眼睛突然一亮，因为熊杏儿、韩格格和金太子正好过来探班，她赶紧向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熊杏儿一怔，又抬头看了看像是巨大怪兽般匍匐在地上的支架和大型摄影机，不好意思地朝十月摆摆手：“我就是过来看一看，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独处了。”

    狐狸牧野眯着一双桃花眼对十月说：娘子，不要反抗了，你越反抗奴家就会越兴奋哦。

    “鬼东西？这个可是我上次特意去日本秋叶原排队买到的EVA限量珍藏版手机！你快还给我！”

    我们哪有什么甜蜜回忆，根本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惨无人道的生活啊……从节目开始拍摄到现在，十月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无数杂事琐事让她像个陀螺般转个不停，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刚才好不容易装订完四百份厚厚的脚本，手指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这，这还不是出卖吗……”被一左一右夹击的十月欲哭无泪。

    “我才不稀罕，但是送出的东西就是我的！我就不还！”

    得到昂贵礼物的金太子却不愿意收，一直盯着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的十月：“十月，你的礼物呢……准备送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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