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音艰难地从牙缝里迸出来。

    “佑慧！”在我身边不远的李哲羽，猛地跑过来一把扶住我，用力喘了口气，“没事了，别怕！”

    “给我！”金月夜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身体却向我扑过来。

    砰！

    “你们撑得住吗？”我抬起头迟疑地看着金月夜和李哲羽。

    “……”手的主人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他的手臂轻轻颤抖了一下，周围的东西发出一阵“喀嚓”的脆响。

    恍惚间，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两扇温暖而柔软的羽翼紧紧地包围了！

    “好了！夜，这有一个缺口！”李哲羽终于找到了一个松动的缝隙，他用尽所有力气向上一顶，支撑起头顶上的一个支架。

    我们正忙着给苏姬，晓影她们解开绳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刺鼻的味道阵阵钻进鼻子里。

    配合默契的声音，几乎同时松手，两个身影朝前向我冲来，身后是一阵巨大的倒塌声！

    压在上面层层叠叠的铁架子，由于刚刚猛力地一推，像是失了平衡的多米诺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压了下来，把刚刚好不容易才撑起来的一点空间又压了回去。而李哲羽和金月夜还被困在里面！

    “呵呵，谢谢了……羽，佑慧！”

    “啊——”

    “李哲羽……是你吗？”我困惑地伸出手，朝手臂探了过去，却碰触到了手指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指尖传来属于金属微凉的触觉！

    “羽，苏佑慧，你们说话呀！”

    “我看到通风口了！”我兴奋地大叫。

    “佑慧，快！”李哲羽像是费尽了身体的所有力气，嘶哑着嗓子说，“夜，帮佑慧再顶开一点！”

    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抽空，我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金月夜，大口地喘着气：“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我的脚下有什么东西拌住了我，我忍不住惊呼，身体朝地面倒了下去，手中的手电筒被我抛出了老远！

    不远处，苏姬、晓影和凌晨炫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被绑着，大声地欢呼起来，可是……

    “不！”

    “夜……你？！咳咳咳……”李哲羽也被金月夜的举动惊呆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说……你说什么？”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还有知觉……

    哗——

    可是我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两只脚被牢牢地钉在地上，根本没办法移动半步！

    为什么刚才还和李哲羽默契十足的金月夜，却在此刻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佑慧！佑慧，你没事吧？”

    “我们一定要出去！”金月夜的手飞快地在墙上不停摸索，可是他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

    “好！”

    “李哲羽？”一时间，我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完全凭着感觉叫出了李哲羽的名字。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们两人对看了一眼，默契地奋力向上一顶，撑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

    “该死！这个门的开关究竟在哪？！”凌晨炫用力敲了一下墙壁，身上的伤口似乎又发作了，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身体贴着墙壁不由自由地往下滑。

    金月夜……怎么可能是金月夜！他为什么会在这？他是在救我吗？

    “佑慧，快跑……”

    透过铁架的空隙，我看到李哲羽艰难地转了个头，看着金月夜的脸。

    “你别再说话了！李哲羽，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手电！”我看着手中刚刚拣起来时还是明亮刺眼的手电筒，就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生命，渐渐地暗了下去，越来越暗！

    “小炫炫，晓影为什么觉得……头昏昏的？”

    轰隆隆——堆积的支架完全失去了支撑，轰然砸下！

    “佑慧……你先出去……”李哲羽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额头上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水，牙齿绷得咯咯直响！

    “嗯……”

    “金月夜……你在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抱着脑袋拼命地摇晃，想让自己意识更加清醒一些，可是头却一阵阵胀开似的疼痛。

    我憋着气，不让自己闻到难闻的气体，可是现在洞口已经被一堵大石门给堵上了，我们怎么出去？！

    “不！”看着眼前连说话都已经艰难的李哲羽，我突然想起还愣在一旁的金月夜，拼命地大喊了起来，“金月夜……金月夜，快……快救救李哲羽！”

    “咳咳……咳咳……羽，你还好吗？”黑暗中，金月夜想要扶起李哲羽。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越来越缓慢，连光线也越来越昏暗了。

    尾戒？！这个是尾戒吗？！难道说……这个人不是李哲羽？是他……

    我看不见金月夜的表情，看不见李哲羽的伤势，我只知道泪水不断地从我眼里滑落，从未有过的绝望心情，蔓延至全身的每个角落……

    是啊！我安全地出来了！那他们两个人……

    “佑慧！没时间了，先找其他出口要紧！”李哲羽一边在墙上仔细察看一边回过头对我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毒气越来越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中毒而死的！”

    我顺着光亮的方向，用力往前一扑，终于逃了出来！

    金月夜此时似乎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再次缓缓地站起来，一步步艰难地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他们两个人都全身而退了！

    可是金月夜为什么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不要……”李哲羽挣扎的声音从我身边缓缓传来，可却改变不了一切。

    “快……把‘天使之心’……给我！”

    可是为什么昏暗中的金月夜，表情那么奇怪？他明明是看着我的，可却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思绪飘离了一般……

    “你们快出来！快啊！”

    好痛！左脚随即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可能是刚才混乱中被什么砸伤了吧……

    “好……”

    ……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冲向金月夜，想把“天使之心”从他手里抢过来！可是金月夜似乎早就有了防备，他轻轻一侧身，我就眼看着自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撞击到墙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我差点失去了知觉！

    李哲羽……金月夜……

    已经惊呆的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原本堆砌在土洞两边的杂物像山崩地裂一样朝我坍塌了下来。

    “我在这……”在我们不远处也传来了李哲羽有些虚弱的声音，他似乎正慢慢地朝我们挪动过来，“佑慧！夜！你没事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金月夜，快要失去意识的大脑突然变得清醒。我这才想起刚才混乱中是我抢到了那颗“天使之心”并把它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听到李哲羽的话，我们几人分别奔向不同的方向，四处寻找出口。

    我兴奋地拖着受伤的脚，转回头一看——眼前的一幕却差点夺走了我的呼吸！

    他怎么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