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暗下来,你就是光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小朋友,那时候我性格比较孤僻,所以没什么人爱跟我玩,我只好一个人躲在家里看书。

    知行,遇到我之前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你我之间错过的那些时光要去这个星球上的哪条河流里打捞?

    在成都的书店里,我给自己买了一本《小王子》,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有个愿望是把这本童话的每个版本都收入囊中。

    可是偏偏,遇到你之前,这些成语都能够准确地概括我对唐庆苏的感情,我遇到他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无知浅薄得近乎一张白纸,在我眼里,他就是完美的。

    坐在著名的玛吉阿米楼上,打开留言本开始翻阅,有一页上只有八个字,无端地就叫我湿了眼眶:天暗下来,你就是光。

    你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拍拍我的肩膀,“喂,你饿不饿?一起去吃面吧。”

    那场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许很难再引起悸动,但对于二十二岁时的我来说,简直是灵魂震动。

    你告诉我,这是李志的《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

    “那么这个呢……难道是……埃及?”

    一生追寻美好事物不过是浪漫梦想,给我一场云门舞集的流浪。

    就像一个盲目游走在黑暗中的人,穿过长廊,忽然瞥见了明亮的光。

    知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但是在爱情方面我有着惊人的直觉。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危险的,稍不留神就要爱上你的。

    风来时,我欣喜;风走时,我不哭泣。

    我不允许自己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翻身的声音惊醒了蔻蔻,迷迷糊糊之中她问我,磬舟,你怎么了?

    我没有跟你一起吃晚饭,我想你或许明白那是因为我怕会在你面前突然就落下泪来。

    蔻蔻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忽然蹙起了眉,“磬舟,我陪你出来旅行的目的就是希望你放下过去,让你知道虽然唐庆苏很好,但是这个世界很大,总有比他更好的人……”

    这就是奢侈品的魅力,就像爱情。

    但你盯着我,那眼神犀利得就像猎人,我到底是不畏的,否则我早该转过脸来不去理你。

    上帝在造一些人的时候无疑是特别偏心的,比如你,最开始我眼中的你不过就是个会弹点吉他的小混混,而你自己似乎也乐意被我这样误解。

    我的声音有那么一点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抽烟抽多了的缘故,我说,蔻蔻,天亮我们就订机票,马上走。

    “对,那是阿布辛拜勒神庙,埃及法老拉美西斯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她一提起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头痛,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缘故,我抚住额头来回搓着眉心,一时之间不晓得要如何应对。

    那天傍晚,我从甜茶馆里出来,准备溜达着去找个川菜馆吃晚饭,一抬头,便看到了宝石蓝色的夜空。

    吃到一碗不好吃的面,她会说“我要死了”,在公车上被人踩了一脚,她会说“我要死了”,上淘宝买东西发现自己的支付宝里没有钱了,她也会说“我要死了”。

    如果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房间,并且认真地看了墙壁上那些照片,也许我就不会给出一个这么自取其辱的答案了。

    我呆呆地看着你,那一刻我震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我知道,知行,你这样的人不会安定。

    因为每年2月21日拉美西斯二世生日以及10月21日拉美西斯二世加冕日时,阳光可穿过六十米深的庙廊,洒在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上,而他周围的雕像则享受不到太阳神这份奇妙的恩赐,因此人们称拉美西斯二世为“太阳的宠儿”,而这一天就被称为“太阳日”。

    我白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我现在哪儿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像那些没有得到金牌的运动员、没有拿到影帝影后的明星们所说的那样:“我只在乎过程”“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对不对?

    在我这一串噼里啪啦的话语中,她一句嘴都没插,最后干脆地问:“磬舟,唐庆苏走了?”

    就这么一句,我身体里那根感应疼痛的神经被唤醒了,眼泪忽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我希望你记得的是我美好的模样,是我斗地主时傻乎乎的样子,是我跟着你混饭吃时不好意思夹菜的样子,是我在你的房间里抱着你的狗狗哈哈大笑的样子。

    知行,我时常想,如果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该有多好,那么我们就可以将一切伤害和痛苦掐灭于未然,我们可以提早杜绝一些我们不愿意看到它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生命也就可以免去许多劫难,或者说得更严重点——灾难。

    没错,坐井观天。它的同义词是:画地为牢,故步自封。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这并不是最神奇的,你接着说,神奇的地方在于,六十年代搬迁的那一次,联合国派出了一批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数学家、建筑学家等去完成搬迁工作,庙址迁移到离尼罗河两百零一米的地方,可是从此之后,太阳日就推后了一天。

    我当然不相信那是你拍的,并且嗤之以鼻地想,不过就是网上找来的照片,有什么好显摆的,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你们的教唆下胡乱出牌,输得一塌糊涂。

    蔻蔻看着我的那句话翻了个白眼,“磬舟,你就是这么矫情。”

    我摇摇头,那也不是我擅长的。

    知行,有时候我自己也迷惑,到底你是我爱的人,还是我想要忘记的人。

    是风太凉了,是酒太醇了,是景太美了,是人太倦了,是时间恰好,是日月星辰都默许了,所以我们遇到了。

    “所以说,你是失恋了来散心的对吗?”这是你后来问我的问题。

    要死了,是蔻蔻的口头禅。

    我连连摇头,心知自己绝对不肯在这个时候见你,就像曾经跟唐庆苏分开的时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广播里一遍一遍催促着乘客登机,他看着我,一边笑一边问:“不抱一下吗?”

    后来想来,潜意识里,是不想被你当作轻浮轻佻的那种女生吧。

    可是蔻蔻不理我,她用一句著名的歌词打发我: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还是劫。

    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否算得上是有爱情,但我看得出,你是想要征服世界上一切你想要征服的事物的人,你与唐庆苏还是有那么一些相像的,在你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叫作锐气的东西,你们是锋利的剑,出鞘必定伤人。

    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你的眼睛里全是淡漠,你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再上楼时,蔻蔻看出了些许端倪,冲我挤眉弄眼,“不错哦,很帅哦!”

    看着他进了安检,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坐上的士给蔻蔻打电话,一连串的话语容不得她插嘴:“蔻蔻你起床了吧快点出来陪我去逛街我的乳液用完了我的睫毛膏也要换了对了对了听说安娜苏出限量版的手帕了我们一人去搞几条你看怎么样?”

    我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要怎么脱身,吃完面,你随手拿起吉他弹了一段,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段音乐,可是这第一次听,莫名其妙地就很想哭。

    你说完之后我怔怔地看着你,你被我那种眼神注视得有点发毛,你问我,怎么了?

    挂了电话,她扯了两张纸巾给我,认真地说:“没事了,磬舟,没事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坚决地摇头,不用了。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背包客,我所热爱的旅行,不过是拖着我那口漂亮的复古旅行箱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然后呼朋引伴地购物血拼,胡吃海喝,游玩拍照。

    她明了我心里的一切,因此不再絮叨。

    蔻蔻对我使了眼色,没等我说什么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出来的时候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石板路很滑,你顺势牵起我的手,那么自然而然的样子。

    “非洲。”

    但别人不会明白,别人只会认为我不过是出于寂寞,然而寂寞,这是多么可耻的理由,我绝不允许别人这样想我。

    我不懂。

    我要住舒适的酒店,吃美味的食物,出门之前要化一个小时的妆,每天喷的香水都视心情而变。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输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你我之间一定会有故事蔓延。

    真老套,我心里暗暗想,知行,最初的你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搭讪手法并不高明的登徒子,只不过,你的样子恰好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或许一切都不过是我心中单向的美好,如你所说:别人都看我喝着最低劣的烧酒,而我却在风中行走。

    那种杧果跟我往日吃的有所不同,不知道是尚未熟透还是品种原因,饱满多汁,又有些酸涩,你喂完我杧果就去给狗狗喂狗粮,蹲在地上时看起来像是个慈爱的父亲。

    直到水淋到我自己身上,我才明白她说的是真的,我一边咬着牙勉强进行着沐浴这件事,一边在脑海里回忆起你交代我的“到了拉萨前两天尽量不要洗澡,会降低免疫力,更加不要做剧烈运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难得的严肃。

    迟疑了片刻,我终于还是问了:“你是哪里人?”

    我在那年爱上一个人。

    我问你这是什么歌。

    那一张张照片上的异国风情、人文情怀让我目瞪口呆,我随手指了一张貌似骆驼的影子问“这是哪里”,你回答我“撒哈拉”。

    我凝视着那行极不起眼的字,无端地湿了眼眶,眼泪刚刚在眼眶里凝聚,浴室的门便打开了,蔻蔻瑟瑟发抖地走出来,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战:“磬舟,水好冷,我快要死了,要死了。”

    很乏味,对不对?

    我都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可是你们的神情都告诉我,刚刚我说的是一个笑话。

    黄碧云说,恋慕与忘却,这就是人生。

    你养了两条泰迪贵宾,我第一次见到它们的那天穿了一条湖蓝色的长裙,露出了两根枝丫一样的锁骨,我蹲下去陪它们玩,你坐在一边用小刀替我切杧果。

    “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在我的心里,只要我看见金色的麦田,就会想起你。”这是那只小狐狸说过的话。

    因为我发现,我已经逐渐,不再、不再、不再想起唐庆苏。

    她开心地说:“让唐庆苏那个笨蛋后悔去吧。”

    我把我的名字打在电脑上给你看:程磬舟。

    知行,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能完全理解你在某一刻突然对这个世界生出的依恋或者决绝。

    你接着说,这座神庙建在一个山坡上,它本意是供奉三位主神阿蒙、拉、布塔,但实际上它只为拉美西斯本人服务。

    而我在被命运反复的蹂躏中,已经学会了妥协。

    真没想到你居然什么越礼的话都没说就送我回去,在分别的路口你把你的手机塞给我,Nokia E91,难得一见的型号,双屏幕,屏幕上满版的英文。

    诚然,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是发自肺腑地关心我,希望我早日走出阴霾。

    傍晚时你跟我讲起阿布辛拜勒神庙的故事,正门的两侧分别是两尊拉美西斯的头像雕塑,神庙建于公元前1290年,六十年代时,因为建造阿斯旺高坝而形成的纳赛尔湖将淹没神庙。当时抢时间将石体建筑的神庙编号切成一千多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搬运到更高的地方。

    蔻蔻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我突然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只可能是唐庆苏。

    你说:“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爱情一旦扭曲,真的比不爱还要可怖。

    我没有对你说再见,因为我们恐怕再难相见。

    那时候我有一本成语画册,都是一些简单易懂的成语,我很清楚地记得其中有一页,一只青蛙蹲在井底看着天空,嘲笑着世界。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