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私人烦恼

    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在这份工作中付出的所有努力，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搞砸自己的形象。

    “还有，后来她喜欢的那谁，一个明星，来录制综艺节目，她非要去看现场，叫我帮她弄票。可你知道那明星多红吗？我找电视台的朋友都弄不到票，人家粉丝那么多，谁都想去现场看男神好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泡了几天的贴吧，进了无数个粉丝群，才找到那个明星粉丝团的团长，厚着脸皮昧着良心骗人家说我妹妹得了很严重的病，差点快死了，就是因为偶像的力量才得以康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亲眼看看自己喜欢的偶像真人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只能在电视里，在海报上一睹这个明星的风采，我说得连自己都快相信了，人家才答应匀一张票出来……”

    唔，这么说起来，其实我还是蛮励志的一个女青年。

    原本她接下来好像还有一连串的话要说，可是，被我一个很简短的句子给堵回去了：“是的，我不肯。”

    我看着他，勉强了笑了笑，其实，也不怪他。

    “怎么突然跟别人要东西吃？”他故意笑我。

    他给我的感觉让我原本以为不只是这样而已，可是，偏偏就只是这样而已。

    “私人情绪是一码事，工作是另一码事，你放心，我分得清楚，明天我还是会全力以赴的。”

    她的声音很响，分明是故意要让我难堪，而且眼露凶光，好像随时会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来对着我“突突突”。

    做完这件事之后我整个人神清气爽，当天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

    我啪的一下合上了菜单：“老板，无功不受禄，我先走了。”

    “工作的事情可以加班再做嘛，哎呀，怎么让你帮这么个小忙你都不肯……”

    反正话都说开了，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索性坦然一点，接过那瓶水便咕隆咕隆喝掉大半瓶。

    她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这下齐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

    我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没有给她再啰唆一个字的机会，并且我还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

    我点了一份招牌蒜子鳝鱼和平锅排骨，要了一份清炒木耳菜，齐唐还想再点，被我果断地制止了：“够了，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却猜出了我的心思：“是依兰。”

    一路看过去，从那些定位可以推算出来，她先是去了大理，接着又去了双廊，然后在丽江待着，配了一张自|拍照发微博说“每天的阳光都这么好，真幸福”。

    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的眼神中有些怜惜的意味，我想了想，回答他：“我不愿意让你为难。”

    “有。”我很干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第二天我就打起精神来做功课了，从小到大我经历过不少困难，虽然并不是每次都处理得很好，但至少我明白一件事。

    我转过脸去，看到齐唐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已经数不清楚这样临危受命已经多少次，而且她越来越过分，刚开始还只是在我工作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打来找我，到后来我甚至会在深夜里接到她的“我家网络断线了，你帮我订张机票呀”的要求。

    Vivian眼睛里要是能放飞刀，我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齐唐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渴不渴？”

    说完我就起身要走，齐唐一把抓住我，有点惊慌又有点不理解：“你搞什么啊？又不要你掏钱。”

    就连简晨烨都看不过去了，好几次跟我讲，你该认真地向你老板反映一下了。

    本能告诉我要离那样东西远一点。

    罄竹难书啊Vivian，我不算不知道，一算账才晓得我给你做了多少次牲口啊！

    挂掉电话，我发了会儿呆，简晨烨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

    但一秒之后，我瞟到了桌上那两份物品，便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

    我懒得跟她废话，坐下来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桌面，得不到回应的Vivian恼羞成怒，伸出手想把我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去——另一双手拉住了她。

    好，Vivian，你可看见了，是齐唐自己要问的，可不是我叶昭觉在你背后做小人：“我曾经在非工作时间帮她向美丽传说临时预约过美容服务，你知道那地方很变态的，我一个平头百姓哪有什么门路，最后还是通过我一个闺密找朋友才搞定。说起来，我还欠我闺密人情呢。

    说起我的微博，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刚来公司时有同事问过我：“叶昭觉，你微博叫什么？我们互粉一下呀。”

    上菜的速度很快，主食我要了两份酱油饭，齐唐从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就没停下来过。

    上次那件事之后，她看我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后来又陆陆续续搞了几次这样的事情交代给我去做：什么她喜欢的明星周末要来××节目录制，让我帮她想办法弄两张票啦。

    吃完之后，他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对我说：“真好吃，下次我们再来。”

    齐唐叹了一口气，到这时才终于说到这顿晚饭的主题：“我不是个习惯道歉的人，但我必须要对你说对不起，今天在公司Vivian对你说的那些，还有之前她对你做的那些……我深感歉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毫不夸张地说，我听到她的声音就想揍她一顿，但我还是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那你让快递员放到物业管理处去呀。”

    在我试图从陈汀的微博中去搜获一些有用的信息的时候，Vivian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齐唐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过去这段时间里从没有出现过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察觉到异样。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我说：“既然你非要请我吃饭，那我来选地方吧。”

    他说他不是一个习惯道歉的人，但在我们认识的这段时间里，这是他第二次向我说对不起。

    虽然不要我掏钱，但是我也心疼啊！

    我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围观的同事见我这个样子，便也就渐渐地散了。

    这个神经病，他最后竟然吃了四碗酱油饭！

    “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他也注意到了。

    挂电话之前，我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同学还是那么大嗓门：“谢个屁，你爱吃就好，吃完再跟我说。”

    在齐唐开口之前，我已经想清楚，如果他要混淆黑白，为Vivian打抱不平，那么我二话不说，甩手走人，我不伺候了还不行吗？

    服务员看了一下，确定是真的，立马在账单上减了十块钱。

    我受够了。

    我没搭理他，拿着手机一通摁。

    二十分钟之后，齐唐的QQ闪动起来：你进来一下。

    我认认真真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她近一年的微博大致都扫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真是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女人啊……

    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变的，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齐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的眼睛亮亮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要过来给我一个拥抱，然而，他只是坐在位子上，轻声对我说：“你去做事吧。”

    就在这时，我眼睛一尖，似乎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在某张她拍的旅馆房间内部陈设的照片中，我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鞋……

    齐唐眯起眼睛看着我：“比如呢？”

    “我最喜欢的插画家啊，他所有的作品我都收集了，上次他来我们这里签售，可是我要上课，请不到假，我还哭了一场呢。”

    这个门面落魄的小店，以前是居民家的房子，后来被人盘下来开饭馆，环境跟西班牙餐厅当然没法比，但菜的味道却是一流。它藏在这条老街里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也是某次跟着闵朗和简晨烨一块儿来才知道。

    面对所有的可能性，我心里很乱，只是说到底，有一点我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我顺势点开了那条微博的评论，竟然看到了陈汀跟这个小女生的互动。

    怎么办呢？我托着腮望着天花板，她喜欢YSL（圣罗兰），我总不可能去借钱买个YSL讨好她吧，我也喜欢啊……

    而我这边，除了多认识了几家餐厅，几个时装品牌之外，调查工作基本上可以说毫无进展。

    那一秒钟，我的确想扇她一耳光。

    “可是我现在在忙工作呀！”如果Vivian是用facetime打给我的话，那么她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送我回去的路上，齐唐一直面含微笑，那是一种说不上来什么意思的表情，或许他在等我开口问他，可是我没心情，我满脑子都是明天陈汀拍摄的事。

    “听说前两天，你因为工作忙，不愿意去帮她领取快递，有没有这回事？”

    “丫头，这人是谁啊？”

    齐唐面上有些得意，本城属这家的海鲜饭做得最正宗。

    只是，邵清羽刷屏未免也刷得太过分了吧，我大致一看，几乎全是她的旅游照和当地食物的展示，再对比一下我的生活……谁说投胎不重要？

    她的微博内容可谓乏善可陈，转转星座，转转心灵鸡汤，昨天做了个指甲晒个图，大家觉得好看吗？今天我又来××餐厅吃饭了，这里的猪手煲鸡真是太好吃啦。

    我顺手拿过菜单翻了一下，天，一个Zippo大小的吐司上放点金枪鱼，他们就敢卖二十元！再往后翻翻，一份奶油芦笋汤居然售价六十八元！

    接下了齐唐算计我的那颗烫手山芋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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