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局内人（二）

，那是陈当好的内裤。手再接着往里，可以摸到小小的卡片形状的东西。

    “你这个年纪了，这种事总不需要我教你。”

    中午时分又下起雨来。

    她分明没有经历痛楚，这眼泪来的莫名，却有愈加汹涌的趋势。她保持着原来的步子，不疾不徐往回走，在梁津舸看不见的地方，她泪流满面。

    “你说等葬礼结束，季明瑞有什么打算？”

    餍足的梁津舸摸出根烟，点燃的同时深吸一口，眯起眼睛。季明瑞是什么人，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手腕硬得很。他自认现在自己还没有跟他抗衡的能力，这口烟就含在嗓子里，他像是满不在乎又像是隐隐担忧：“死呗。”

    “聊聊内存卡到底去哪了。”

    梁津舸挑眉，为她这个蹩脚的借口，不过也不拆穿：“现在？”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好像就能缓解刚刚的尴尬。季明瑞还站在礼堂里，想要借这个机会跟他说上几句话的人可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开。梁津舸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随便抬手在额头前虚虚一挡，快步冲进雨里。

    手伸过去，又顿住。

    梁津舸收回目光，有些无措的低头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来。

    陈当好抬头时，看到的就是朝她跑来的梁津舸。雨下得不小，他只用手挡着哪里能拦住一点水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跑过来，陈当好仰着头，等他走近了，雨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如果我做不到呢？”

    就让他自以为是再爱她这么一回吧。

    梁津舸没有不去的道理。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凌晨时分，陈当好靠着墙壁，听见自己压抑的声音。这是吴羡的葬礼，他们在别人家的葬礼上，背叛人家的丈夫私相授受。真是罪过，她在心里叹息，这声叹息慢慢也从唇边溢出来，忍不住咬着梁津舸的肩膀喘息：“真是罪过……”

    梁津舸还是不说话，下巴上新生的胡渣刺的她心里都痒痒的。沉默半晌，他问：“什么叫作各自为自己打算？”

    她站在原地，像是有所感应，梁津舸抬头朝她看过来。

    “现在怎么聊，人来人往的。没准拿了卡的人就站在别的地方看笑话似的看着我呢。”陈当好叹了口气，像是没办法的样子：“凌晨在大树那边见吧。”

    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他知道他又在自以为是了。

    “不知道，这个没法说。”

    “……信我几年之后就能扳倒季明瑞。”

    他把烟放进嘴里，没接她的话。

    情潮退却，老树的身影又清晰起来，这个晚上似乎比昨天冷了一些，又或许是陈当好自己穿的太少。她今晚刻意换了另一条裙子，相比上一条，开叉更高。梁津舸对这些东西向来受用，男人本性在他身上算是体现了个彻底，就像此刻，他将她的内裤塞进了自己的裤兜，还要在她伸手朝他要的时候，将她压在墙壁上曲解她的意思：“没要够？”

    夏天了，天亮的总是很早。

    他记起那个晚上她说的话。

    “不过梁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各自为自己打算就好。”陈当好舔了舔唇，见他面色有些阴郁，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撒娇似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懂我意思吗？”

    烟盒落到她掌心，梁津舸又掏出打火机，扔到她怀里。

    梁津舸轻轻点头：“回去吧，你穿太少了要冷的。”

    其实不管经历了什么，年龄还是摆在那里，陈当好纵使再狡猾心机，也都是小女孩的一点手腕而已。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也会惊慌也会无措，就像现在她这么坐在那里，苦恼的撑着下巴，更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小了好几岁。

    梁津舸不知道，自然不作声。雨有更大的趋势，雨声中陈当好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像是没什么底气：“梁子，你之前说让我信你，到底是让我信你什么？”

    “几年？”

    这个女人有时候想问题太过简单直白，带着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天真劲。他喜欢她也恰巧喜欢的是她眼睛里故作风尘的天真诱惑。等陈当好走了，梁津舸跟上去，果然看到内存卡被她放在设备里，如果播放的人不仔细看，前面的视频读取完毕就会自动播放内存卡内容。

    做的时候分明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可是等第二天她问起的时候，就不敢承认了。他知道他们之间承受不起第二次猜忌和争吵，两人之间真正可以算作甜蜜的相处时间屈指可数。于是摇头，用最严肃的眼神和表情：“我不管你怎么想，但真的不是我。”

    “谁？”陈当好挑眉。

    他站直了，往她的方向凝望，半晌，伸手挥了挥，示意她回去。这么远的距离陈当好看不到他的表情，夜色里他好像只剩下那么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她听话的转了身，迈开步子的时候，陈当好看到自己的泪从眼眶里掉出来，落在脚尖上。

    她抬了抬眼皮。

    喉结动了动，梁津舸把手收回来，转了身继续在院子里散步。就当做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看到自然也不会再惦记。曙光撕破天空，他的心像是被扔进了一池沸水，挣扎了打了个滚，还是快步朝机器那边走过去。

    她一直知道梁津舸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这味道跟沐浴露相似，又掺杂了一点他本人的荷尔蒙。心里的某个地方动了动，陈当好想起他们纠缠在一起接吻的时候，这味道仿佛他的唇舌般无孔不入。清清嗓子，陈当好淡淡看他：“干嘛？”

    陈当好眼神一滞，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忽而笑开，手搭在他脖颈上来回摩挲了几下：“说什么死呀活呀的，我可不想死，你也别乱讲。”

    心下虽然将他吃的死死的，可手指还是伸直了，在他那木讷的脑门上不轻不重的点了点：“不许不来。”

    “那我们也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