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拔牙

    念想点点头，主动凑过去。

    念想继续点头。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目光从他的白大褂到胸口的铭牌，再到他的下巴——其实下巴没什么好看的……被一次性口罩遮了大半，连弧线都看不清晰……

    念想快速地填完自己的信息，端端正正地看了几眼，确定没有遗漏这才递给他。

    正陶醉的回想着，只听见“哐当”一声轻响——

    “累了？那休息一下我们再开始吧。要是疼的话等会再给你上一次麻醉，你的牙根是弯的，我怀疑牙根都接近垂直了。”

    鼻端又溢进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她耸了耸鼻尖轻嗅了几下，决定等会拔完牙问问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等会让欧阳给你拿几颗止疼药，如果回去疼得厉害就睡前吃两片，有问题的话打我电话。”说着，他从电脑旁放着的名片夹里抽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记得注意休息，今晚早点睡。”

    要是能放松我跟你说什么我紧张！况且……这个怎么可能放松地下来！

    念想能感觉到左边的嘴唇渐渐开始发麻，但越是发麻，她越是焦虑不安：“……医生你等会下手轻点。”

    徐润清指了指躺在牙科椅上，正费力抬起脑袋看过来的念想：“我的病人。”

    那医生的表情……顿时古怪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念想不住地点头，点完似乎是想起什么，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徐医生，你戴着口罩的样子有点眼熟……”

    看出来了……

    念想还有些发懵。

    她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他的胸前的铭牌上，那里端端正正地列着他的名字——徐润清。

    他转身在牙椅上坐下，接过护士递来的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戴上，从操作台上重新拿了一副未拆封的器械，这才低下头来看她。

    念想立刻就不敢动了。

    “那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他微微低下头看向她，见她有些迷茫的样子，把矫正方案那一页放到她的面前：“或者你有什么顾虑现在都可以问清楚。”

    念想坐在沙发上，看着诊疗室人进人出的，以及楼下前台此起彼伏响起的“徐医生”，这才真的理解周一那天上午她过来的时候，护士小姐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一句“徐医生今天的病人不多”。

    她觉得她这会的心态太消极，已经消极到思维都有些紊乱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又凝神看去——

    “别动。”他说。

    鬼才信……TAT

    她疼得受不了，举了举手示意暂停。

    念想自己念的就是口腔医学，自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而且他的矫正方案写得一目了然……完全能当教材范例用了，她又不是白痴……

    念想已经从牙科椅上跳了下来，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正头晕地辨不清方向，捂着嘴点点头，差点没站稳。

    “麻药打多了……人更蠢了怎么办……”念想垂泪。

    等她的嘴唇麻得触碰都没有感觉后，医生拆了牙龈分离器先在她的牙龈上碰了碰，问她：“有没有感觉痛？”

    她有些遗憾地继续去研究他的纽扣，研究着研究着就回想起早晨他刚进来的时候一粒粒扣上纽扣时的样子。

    念想：“……”她可以说不要吗？！

    “再给你打一针麻醉，然后就开始。如果疼就忍一忍，五分钟就好。”

    是什么东西掉落在托盘上的清脆声响。

    念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其实她这会更想直接回去睡一觉……

    这间诊疗室里安排着两个牙科椅，中间用一块磨砂玻璃隔开，显然是两个医生共用的。念想的位置偏门侧，侧过头就能看见门口经过的护士和医生。

    念想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那从伤口处传来的酸痛感简直要命……

    徐润清先把她嘴里染着血的棉花夹出来，又换了新的垫在她的牙齿边。这才换了牙钳，用牙钳喙准确地放置唇舌侧，微微用力。

    徐润清摘下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桶里，去洗了洗手，这才说道：“等会到楼上来。”

    “哦，是这样。左四下面的已经坏了，上面那颗牙根有些弯……”

    徐润清抬手接过来，修长的手指擦着她的指尖而过，他却似毫无察觉一般。扫了一眼她填好的个人信息后，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写着治疗方案的纸张：“矫正的治疗方案看过了？”

    这还是念想第一次看见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时的样子，那双眼睛依然还是浓郁的黑，墨色沉沉，却很清亮。念想凝视他的双眼时，还能看见眼底深处隐约的一簇亮光。

    念想看着那接近70度的弯根，心有戚戚然……

    徐润清难得地沉默了一下，这才回答：“要是担心拔牙的话，等会拔完了上来休息三十分钟，我看过之后你再回去。”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坐起身来，瞄了眼就在她头顶不远处的灯，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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