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魔君不知仙界第一重门的具体方位,才一直僵持。
他低头在她眼角印上一吻,低声且温柔道:“不怪,护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他自剑中苏醒后便一直欲化形,离开岭山。
他所说的,食她精魄能位列神位,的确不是一句虚言。
谎言被揭穿的可怕后果他不想去想,也不欲自己强大无敌的灵力居于人下。
日光大盛。
上古苍龙,龙吟声可引四海海啸呼嚎,可引倾盆大雨凌虐,可引十里狂风铺面而至。
她这些年虽不在昆仑山的战场之上,但修炼上却是半点没有荒废,加上寻川的指点,她的招式上简单利落,直指软肋。
她随手把手中镇妖剑掷入脚下雪地里,剑身直入地面半个剑身,发出一声铿锵之声,如玉器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她连多余的话都未说,径直提剑而去。
寻川,寻川,他才是踏过四海八川,行过星辰大海的神明。
尊贵的地位,即使是玉帝都要为他退让三分。
弦一的确不是神明的后裔,他的确只是神明遗落在这三界之内唯一的一样东西。
如今想护一护寻川,都落得如此狼狈。
而封印是唯一之法。
惊的是事实真相,怒的是这弦一把所有一切托盘而出显然是没把他们这两个伤兵残将看在眼里。
这百年来,他眼线遍布三界,却连她的影子也抓不到。
却连她落于雪地时一声痛哼都无法忍受,心疼得似被碾过骨头的人是他,瞬间如同被扼制了咽喉一般,呼吸急促地几乎窒息。
有风吹起雪粒,洋洋洒洒一大片雪白乘风而来,似九天玄女手中的白纱,纷扬飘舞。
直到他发现,压制只会引得魔气越来越躁动,唯有想法除去,才能以绝后患。
真正的神族后裔,其实是摇欢。
他虽不慕名利,却也未曾推脱。
他天性未泯,不忍看魔物祸乱苍生,便留于岭山斩妖除魔,扶卫正道。
摇欢知他此时所想,忍不住噘了噘嘴:“怪我,平日总偷懒。”
是以,弦一当时轻敌而视,才会身陷险境。被茴离的幻境勾走魂魄,入了他的幻境,不得出境之法。
摇欢其实能理解三界众人对弦一天生的臣服和信任,他身上神明浩然的正气就像是天初亮时天降的甘露,能滋养一切生灵。
此乃神魔大战的起端。
他的眼神温和地望着她,一如当年看着她煮碎茶杯手忙脚乱时的模样。
此时,这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一个不是他的对手,一个身受重伤不能与他抗衡多久。
这个故事得从一开始说起。
他只身潜入昆仑山最深处的山谷,强行压制了体内魔气。
他的真身便是那把镇妖剑,剑身直指岭山山脊的尽头,镇守着魔界的出口,遥望着仙界第一重门——昆仑山。
他用镇妖剑多年所集的戾气唤醒了寻川,又于时机成熟之时,点化封神。
他已成为人人尊敬的创世神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忘记自己其实只是一把镇妖剑后,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
寻川会受他青眼点化封神,也并非如外界所传那样,是他经过四海临时栖脚时看中寻川的仙缘点化的。
有了寻川鼎力相助后,渐渐落于败势的仙界又重振旗鼓,神魔大战的拉锯之战正式陷入了僵持之中。
为了食摇欢的精魄,他唯有驱走寻川。
他的这个故事里,无关风月,唯有愚蠢的贪欲和本性。
但当此时,她看见弦一神君眉间那抹入魔的印记,那不敢置信的感觉冲刷着她的感知,另她颇有些不能接受。
弦一的侧影被阳光打在雪地上,就落在一株已枯黄到掉光了所有草叶的木枝旁。脆弱的木枝迎风颤抖着,木枝上积聚了一层的白雪扑簌簌就落了一地。
弦一是唯一的神族后裔,若连他也入魔了,这三界不知会如何震动。
不全力出击的结果便是魔君战战胜利,兵线从魔界的地盘一直延伸到了尘世,渐渐地往昆仑山而来。
她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眼前模糊得似隐隐看见了寻川。
也直到此刻,他把自己逼入了绝境,他才发现……他的本性原是如此残忍和冷漠。
所有的转折全在昆仑山最后一役上。
被玉帝尊为弦一神君,奉若上宾。
只他居于九重天后没多久,岭山之境因他离开太久,镇妖剑再也镇不住魔界缝隙裂口,在魔君的带领之下,直接撕开结界,迈入尘世。
那远望的目光不知透过昆仑山的山巅落在了远方哪一处虚无里,飘渺的毫不显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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