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范了一段。
清心星君回头看着摇欢,比划了一下:“神棍就是装模作样耍弄玄虚忽悠人的,我下界游历,法力受限,还真叫不出龙吟声。”
摇欢坐在漂亮石头堆起的“法阵”里数铜板。
……
摇欢敷衍地点点头。
他错开视线:“刚才可是说来我这坐坐,晚些去陪辛娘一起睡的?”
他撑开支起雕花朱窗的木条,看着窗外那条在夜色里犹显幽深的环城河,问她:“打听到了些什么?”
寻川毫不意外。
神行草吃饭时都不忘提醒她的事,她自然也用心对待。
“摇姑娘在长央城百姓面前,把清心观的招牌给砸了。”辛娘说完,忍俊不禁,掩唇背过身去。
“你方才就该问问我,赶路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了没,我去给你买些你爱吃的……”之类的。
她才不是计较的小气龙!
这话要说回清心星君卖力示范神棍的这件事上,他以为这肤白貌美一问三不知的小青龙只是个傻白甜的花瓶,就跟逗趣一样一股脑把自己常用的装神弄鬼的手段都教给了她。
摇欢没空用嘴说话,腹诽:“有谁能比我更难搞?”
寻川失笑,还依不得了?
清心星君坐在方鼎上哭,鼎里还未燃尽的香还袅袅娜娜地升腾着白色的烟雾,从他身后一缕一缕地飘出来。
所以,他要担心的其实是那皇宫里的皇帝了对不对?
他今日在清心观前设了法阵,那个法阵看着虽煞有其事,其实就是摆了几块漂亮的石头糊弄人。
昨日给摇欢添香火的长央城百姓实在太多,作为一个揽钱有方的清心观观主,清心星君可是从昨晚回去后就开始策划今日的法坛。
回答完第一个问题,他又继续道:“至于渴不渴,不知哪来的小馋猫生怕再喝不着辛娘的酒,钻到地窖喝了一整壶……”
摇欢靠着摇晃前行的马车壁,听着清心星君软着语气的请求,啧啧了两声:“你不是天上的星君吗,不能装着叫两声?”
摇欢不受世俗观念捆绑,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倾慕帝君,帝君也心悦她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做起小鸟依人的春姑娘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他上前,拱手一礼:“神君……”
清心星君苦着脸:“我若是有这能力,也不用担心装神棍的事会被人戳穿了。”
辛娘道过谢,望了眼姜易如今所在的方向,掩去眼底不舍,告辞离去。
来钱财大气粗,出手不是金叶子就是金元宝,摇欢还真的没有摸着过铜板。这会盘膝坐在地上,跟串手链一样,捻着一个个铜板往变小了的捆仙绳里串。
她不满,于是就装傻:“我何时说过这话,我怎不知?”
虽被恶劣的小坏龙惩治了一番,清心星君心里却是服气的。
不料这青龙肚里透着黑,别看长得好看,若她真身不是龙,清心星君真要怀疑她是不是蛇蝎成的精。
摇欢反手撑在窗框上,一跃坐上窗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摇欢学了个新词,新鲜得不得了,以答应他为要求,缠着清心星君让他示范了一遍。
然后他还因为理亏,根本不敢跟这条坏龙的监护人告状。
她用辛娘的小布包装了沉甸甸的铜板,唤了小二前来,打听国师。
帝、帝君……这是在调戏她呢?还是勾引她呢?还是……暗示她呢?
摇欢串不完面前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铜板山,见帝君来了,毫不留恋这座小铜山,揣起被她大材小用的捆仙绳串起的“长龙”塞进小香囊里,跟只花蝴蝶一样飞进帝君的怀里。
寻川见天色渐暗,摇欢还未回来,虽知在清心星君那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仍旧在辛府的后院里,散着步就到了长央城外的清心观里。
话刚起了头,便见寻川抬手抹去摇欢唇边的糕点屑,赞许道:“不过晓得为我分忧了,说明还是有长进。”
许是那眼神热切,又或者是她眼里遮不住的小紧张小雀跃。
回渊咬住鸡腿,朝她翻了个白眼:“我说的话你好歹听进去一些,别老是给帝君惹祸。这皇宫里不止有难搞的皇帝还有个更难搞的国师,我都替你打听过了。”
摇欢因为兴奋过度,一觉睡到了正午。
当夜,辛娘交代好了府中和霁玉楼的事务后,便随神君和摇欢一同起身,入夜就直接进了燕京,找了家客栈落脚歇息。
她原本想,就算这时帝君要赶她走也得费些嘴皮功夫,不料帝君丝毫没有求证的意思,从善如流道:“那便睡在我屋里,哪也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