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要守孝,不能吃荤的。”
和尚抿唇轻笑:“是。”
摇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那热意腾腾的酒液煨得她浑身都暖烘烘的,她捧着脸,笑得没心没肺:“既然你和帝君差不多,就留下来给我当灵宠吧。”
余香哪会讲故事,可这条龙又惯会耍无赖,赖着不走。她刚想到九宗门内男弟子间都在流传的“同修”,还未说上完整一段,她便不耐烦地打断:“我不想听西门庆,我想听《西游杂记》。”
和尚看着怀里舒服得快要睡着的神行草,笑而不语。
摇欢脑子一热,眼前的和尚那俊俏的五官似被薄纱蒙起,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她眼前有些恍惚,脸颊发热,这酒烈性得似乎和她以往喝得并不是同一种。
她挨得近,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柔软无骨一般。
摇欢昨晚抱着玉枕大半夜地出现在她床头,幽怨得说自己睡不着,非要听故事。
和尚的喉结轻轻一滚,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意图,蹙眉怒道:“姑娘这是觉得让贫僧破戒好玩呢,还是只要长得好看的男人你都喜欢?”
摇欢把斟了茶水的青玉杯递到他面前,茶杯里的清茶被她不动声色换成了清酒,正蒸腾着冒着雾气。
和尚握住她揪在自己僧衣上的手轻轻拨开:“不想问。”
话未说完,酒意上涌。
“你先带着他出去。”摇欢指指和尚怀里的神行草,嫌弃地皱鼻子:“是个好看的男人就四肢发软走不动道,丢人。”
她面有赫色,正欲强行把摇欢拉到身边,刚有这个念头,摇欢御风而起,牢牢地抓紧了手中的和尚,一跃跃入了辛府的后院,瞬间没了踪影。
“我没有。”摇欢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嘟囔道:“我在装醉。”
比如什么?
和尚愉悦地点头:“找到了。”
辛娘这府中的酒可不是凡尘俗世里的酒,那酒有灵力加持,哪怕是酒量再好的人不多时也会醉得晕头转向,何况摇欢?
余香无奈。
摇欢没作声,她抬步走到桌边,扶起横七竖八躺在黑木雕花托盘上的青玉杯,往杯中注满了茶水:“和尚通常有戒律,你最忌讳什么?”
辛娘尴尬。
她凑到唇边又抿了一口,那酒香醇厚,流淌过舌尖时,微微辛辣。
摇欢撇了撇嘴,又喂着喝了口酒,那酒香肆意,浓郁得连远在珠帘之后的余香都嗅到了。
神行草正困得发懵的神智陡然清醒,他扒着和尚的衣领扭头瞪来:“你说得明明是你,我都记在小册子上,回头我就告诉帝君!让帝君把你挂在假山上三天……”
和尚眉峰一抖,轻叹:“贫僧是人,并非灵宠。”
他抱着神行草坐在了摇欢对面的椅子上,拖着有些沉的神行草,从善如流道:“谁是帝君?再者,哪怕再相似的人都是无法取代的。”
屋内打坐的余香睁眼,透过重重珠帘望去,吓了一跳:“你真去抓唐僧肉了?”
摇欢“哦”了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托腮望着他,眼神竟有几分痴迷:“你不该问我谁是帝君吗,或者哪怕是相似的人又怎么能将就?”
她往常想喝酒,通常掐个诀,就能把茶壶里的茶水换成辛娘府中酒窖里的酒水。辛娘酿的酒就像八月骄阳,饶是她喝酒如饮水都能喝醉,只这一次的酒……比八月骄阳还骄阳。
摇欢把人丢进自己的房间里,身后化出的龙尾利落地把门一带,严严实实密密合合的把门关了个结实。
余香吃不准她是想帝君了还是想雾镜了,就捡了妖怪们最爱听的唐僧肉典故。
她有好多话要和和尚说,才没空理啰里啰嗦的辛娘。
静坐在椅子上的和尚微抬眉眼,只那目光却是落在被余香匆匆抱出去的神行草身上,唇角一扬,缓缓笑起来。
和尚轻轻握住她竖到眼前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望着她的眼神幽邃如同子时的夜空,星辉盘亘,斗转星移。
摇欢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等把青玉杯凑到唇边,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臭和尚,你耍我玩呢,我喝酒才不喝茶。”
正事还没办先醉晕了可怎么好?
摇欢正欲吐舌,青玉杯还拿在手里,原本坐在窗下的和尚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侧的太师椅上,和她仅隔着一张高桌。
摇欢闻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专注地看着坐在窗下,被屋外光晕笼罩得如同披了神光一般的和尚,语气甚为平淡:“我倒希望你能告诉他。”
接下来是要让她煮锅水……蒸着吃吗?
为什么这条龙就不能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