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
直到今晚,她站在窗前,看着他穿过夜色赶向自己。
季清和呼吸声微沉,半撑在墙壁上的手回落,去攥她的手指。
她犹豫数秒,说:“怕陈嫂伤心过度,我今天没跟她详细聊老陈的身后事怎么操办。遗体肯定是要带回家安葬的,剧组估计要在无锡耽搁几天。”
顾忌着剧组刚出过事,他没太肆意,只浅浅的亲了亲她的眉心和嘴唇。
一想到沈千盏不久之后就会结婚嫁人,他的心口就又酸又麻,跟浸了成年老醋一样,酸不溜秋。
这之间的区别可大了。
“中午在电话里就听你有鼻音,当时没法确认。”他握着她的下巴微抬,跟逗猫一样,用指腹碰了碰她的鼻尖:“干的,不健康了。”
又是多事之秋的敏感时期,季清和在组里,就跟靶子一样明显。进进出出的,得多少双眼睛盯着。
在给予和交付上,更是有所保留,吝啬又小气。
“至于赔偿,我和她协商时,只谈到老陈是意外猝死,赔偿会由保险公司赔付,她没异议。但今晚我和苏暂商量了下,打算以千灯的名义再给陈嫂一笔抚恤费,不过现在还没跟她说,等另外找个时间吧。”
沈千盏被他盯得后脊发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我是考虑到你在这,可能会有点不方便了。”
今后她做她的独立制片人,他做他的不终岁的执行总裁,再谈起前缘,只会锦上添花。
“这么久了,你总算在感情上有所长进。”他语气愉悦,将她的手牵至唇边,奖励般亲了亲:“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结婚了,一定要暗示我,再隐晦我都能听的懂。”
与老沈结束通话的沈千盏,披了件外套,去门后等着。
她蜷在季清和掌心里的手指勾了勾,低声道:“我昨晚梦见你了,和前天早晨一样的开头,除了没有你。”
他双腿修长,步子总是迈得又稳又沉。走路时毫不拖泥带水,有固定的节奏,干脆空冽。
沈千盏回抱住他,蹭他颈窝:“正跟老沈打电话,他说你回来了,然后我就看见你了。”
季清和的注意力全在她泛粉的耳垂上,一阵心猿意马:“那你继续说。”
他虽没指明,但想也知道问的是老陈。
一路走至门口。
她要提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他还维持着倾身的动作,陡然见门打开,她站在门后时,眼睛微微一眯,往前踏了一步,揽着她的腰,往门内一退,将她抵在墙角。
等她从千灯离职,脱离项目状态,就更没人可以再说什么。
季清和轻嗯了声,眼里漫起几分笑意:“所以感冒了?”
她眼神促狭,不安分的指尖从他的喉结一路往下,行山过桥般沿着衬衣的中线轻轻的,落在了裤腰上。又不轻不重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腰带,低声道:“那你让它湿了不就好了?”
他一手撑在她脸侧的墙上,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他的眼神里更是毫不掩饰的占有与掠夺,森然的,向她露出了利爪。
见家长这事充其量只能算开场白。
她开窍归开窍,结婚还是有点早。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幕,她却心动不已。心满得像被拉射的弓弦,箭已离发,弦却震动不止,余音绕梁。
“你说。”
她低头狠狠咬了他一口,怒道:“我没跟你说感冒的事。”
沈千盏刚酝酿起的情绪一下就散了。
这种时候,无论是传出桃色绯闻还是承认恋情都不是最佳时机。
按沈千盏的计划,回北京后,《时间》大部分戏份已经不需要季清和再从旁指导,这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关心他们有没有在谈恋爱,是不是潜规则。
怎么就提到……结婚了。
“第二件事。”她斟酌了数秒,小心试探道:“明决有没有催你回北京?”
老沈说了半天也没等到沈千盏的回应,顿觉索然无味:“得,心没了,魂也飞了。行吧行吧,你的老父亲比较知趣,就先挂了。”
没一会儿,就有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呼吸放缓,语气虽平,却细听之下,不难听出他隐藏起来的不悦。
“本来不是说趁剧组离开无锡前带你回趟家嘛?”沈千盏视线微低,落在他的衬衣领口上,只用余光打量他的反应:“然后老沈闹了出失联,剧组也出了点意外,我是想老沈他们也算见过你了,不然我们等下次再一起回去?”
未来女婿再讨他欢心,也难敌女儿有心上人后的心酸和不舍啊。
“你就站在海里,说来接我了,见我站在船头不动,又问我是不是不信你。我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一跃而下,被你接住了。”
“另一半个自己?”他反复咀嚼了几遍,忽的低低笑起来,笑声低沉,引得胸腔微震。
她是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可关键得看季清和愿不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