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玩了一会,想着回去还要开会,实在不适合在这浪费时间温存流连。只能遗憾地坐回副驾,打道回府。
他垂眸看了眼被她咬得扁平的吸管,从她掌心抽走了咖啡,拧开杯盖喝了两口才还给她:“喝咖啡,今晚不睡了?”
“孟女士以前养过一只猫,是只布偶。”他音色微低,像古朴的提琴声,音调透着几分内敛的倦丽:“后来忙于工作,被我爷爷接回家饲养。”
自打那日得知傅徯与宋烟的绯闻是真的后,沈千盏就操碎了老母亲的心,碍于宋烟还在休养,被迫给傅徯打掩护。
“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它并非没有脾气,只是一生辗转,学会了隐藏和示弱。”他掌心微烫,手指从她的后颈移至耳垂,低声道:“你和它相反,你不懂示弱,反而习惯伪装强势。时间久了,连你自己都以为你就该这样,刀枪不入。”
埋首在他颈窝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的现场内,只有他的声音清越,在做着步骤讲解。
那晚入睡后。
《时间》剧组外也时常游荡着媒体记者和狗仔,想要刺探一二。
邵愁歇对这场戏特别重视,有意将其制作成花絮,剪入他的个人纪录片内。沈千盏到时,现场已经开拍,她站在场外,看重叠包围的现场内傅徯对桌而坐,摆弄钟表。
“我看乔昕在给你安排日程。”季清和替她拿着那杯饮料,跟她往回走:“准备腾时间去西安?”
近日事态严峻,她既防着对手捕风捉影给她下黑手,又担心《时间》被路透,差点上火到两眼青黑,夜不能寐。
沈千盏安静听着,并未接话。
下午有媒体探班。
他未戴眼镜,脸上被水泼得湿漉,连发梢也未能幸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看见她来,他撑着洗手台等水沥干了些,这才擦干手,信步朝她走来。
直到最近,他才发现。沈千盏心里住着个小女孩,那女孩娇纵任性,与她平时示于人前的知性独立,优雅精致截然相反。
她半夜惊醒,摸索到手机去看时间时,才发现离她睡下不过才过了短短半小时。
沈千盏诧异他这么敏锐:“我这红头文件刚下发,你就知道了?”
她出了一身虚汗,浑身黏腻不适,刚起身准备去洗澡时,门铃响起。
沈千盏脑中浮现了这几年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像走马观花般,她在梦中将这数年来发生过的事全回顾了一遍。
可宋烟这一受伤,进组时间推迟,许多戏份重新调整,延期,一切都显得紧张仓促起来。
沈千盏借口送夜宵去打探过,这两人每天睡得比她还晚,刻苦得像要再培养个宫廷匠师,而非临时抱佛脚拍戏足用。
季清和也由着她装哑巴。
想指责吧,觉得这么一件小事太过小题大做。不发作吧,又觉得自己白白被欺负了,不上不下地被架了会,等找到最佳反应时早过了追诉期。
沈千盏在片场待了会,自掏腰包让乔昕去订些下午茶来。一来犒劳剧组上下,二来向前来探班的媒体示好。
沈千盏也是这个顾虑,她还想去参观下季老先生的工作室,看能否给《时间》再提供点创作灵感。
放在往常,她总要骂两句狗男人臭流氓虚张声势。但今晚,可能是真的累了,她连口舌之争的兴致也没有,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
她的西安之行因时间原因,一直未去,此刻看众人拿着故意做旧的道具赶戏,摸了摸下巴,问乔昕能不能在近期安排出短期日程,她得尽快去趟西安,借点设备。
桩桩件件都像是海上风暴,从风平浪静到瞬息变天。
这日,听说有傅徯修复钟表的重头戏。
季清和起初没摸透这一点,误以为沈千盏的果决是真的果决,没得商量。偶尔在她那碰壁,总觉得是时间未到,火候不纯。
石板路有些滑,他边留心着她的脚下,边补充:“有些道具太新了,破绽大。”他事事追求完美,有时候要求严苛比起邵愁歇也是不相上下。
专业的镜头也可由季清和多做指导后,再进行拍摄。
季清和挑眉,提醒她:“原本也是准备这几天去西安。”
凌晨一点,哪路男鬼仗着姿色来敲门求欢了?
沈千盏将饮料递给他,四下环顾了一圈,没见着季清和,问他:“季老师呢?”
她闭上眼,没去管。
拍摄终止,季清和与邵愁歇协调着拍摄角度。
哦,不是男鬼,是男狐狸精。
眼下剧组刚开机,调整还来得及。再往后,连西安也没必要去了,何谈创作灵感。
季清和没接。
他似察觉了,讲解声一顿,并未转身,仍专注着手头的螺丝刀座,将钟表内一环环细小的齿轮与摆轮一一拆卸。
她咬着吸管,吸了口咖啡,眯着眼看季清和掬水洗脸。
沈千盏去西安的行程当晚就安排了,一共三天,后天晚上出发。
沈千盏看见他鬓边湿漉,有汗沁出,招招手,借了个小风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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