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幕

    最后汇报工作的时候，还托着腮眼也不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偏嗓音压得阴阴的，捏着把烟嗓问她：“昨晚我说的梦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嗯？小昕昕。”

    许是她绝望的表情太明显，明决看了眼季清和，见他不阻止，提醒道：“沈制片，我昨天提醒过乔策划先出合同。可能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我方信任沈制片在专业方面的能力，在不损害我方利益的前提下，充分尊重制片意愿。”

    这么热情纯真，善解人意的人，跟季清和那个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的男人怎么会是表兄弟呢？

    到后院时，季清和正坐在钟表收藏协会的活动室里煮茶。

    制片人手上只有一个创意、概念就想寻求资方合作，十分考验合作方的信任度。

    啊，来送钱的金主爸爸谁不喜欢啊！

    于是这口气就这么一直提着，一路到了时间堂，见到了沈千盏春梦里的男主角。

    他从茶罐里用茶匙舀了些玫瑰，闲情逸致地点拨她：“迁怒和没必要的负面情绪最无效。”

    沈千盏迈过门槛，先打量了眼季清和。

    沈千盏回：“白莲花。”

    明决又看了眼季清和，见他眼尾那抹淡不可察的笑意，一边叹息季总要搁古代也是烽火戏诸侯的潜力股一边补充：“也不能这么乐观，沈制片对这个项目的基本预估是三亿吧？三亿换成现金撒着玩，那也得撒好几天呢。”

    特聘顾问的雇佣合同，沈千盏按来时备案好的台词，直接挑出问题关键。

    这是影视公司与资方常规的合作方式之一，资方投资影视公司，制片人隶属的影视公司受其雇佣，开发项目，属于联合出品。

    由于今早苏暂这个叛军投敌卖国，她面对沈千盏时始终提着一口气。饶是这样竭力表现得事不关己，盏姐还是看她哪哪不顺眼，挑刺挑了一中午。

    和上午见到的西装革履气质矜贵的季总不同，坐在长桌前的季清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深灰色的毛衣，袖口挽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二是酬金问题，它和第三点争议可以合并讨论。”法务点了点他用红笔圈出来的合同条款：“乔昕跟我说这位甲方比较特殊，是个技术型的资方爸爸。对方不要酬金，选择优先控制权，这对我方而言，是条陷阱条款。”

    要是千灯影业实力足够强悍，沈千盏甚至没想和别人分蛋糕。

    这剧主钟表修复和制造，手部细节的慢镜头应该不少，季清和这手剁去做手替，再后期一剪辑往宣传片里放……

    回公司后，沈千盏先找法务对合同。

    乔昕强行管住自己不去探究季总哪里镶了钻，她抱出电脑，开机，安静如鸡地开始输入会议记录。

    算盘打得又精又细，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腕上佩戴着一块白金配色的手表，衬得他骨节线条匀称，手腕形状极具欣赏性。

    她悄悄用凉凉的手背捂了捂脸，识趣得没出声。

    季清和反问：“省了你等项目开发后再去找投资方，不好吗，嗯？”

    她被自己这个诡异想法逗笑，脚步瞬间轻盈不少。

    她没说千灯法务觉得这个条款就是投资合同的附属条款，是甲方给我方挖下的陷阱，她委婉表示优先合作权的措辞不够严谨，将后来她从苏澜漪办公室出来后找法务修改的条款用红笔圈了圈，推至季清和面前。

    资本市场本就是谁给钱谁是大爷，季清和独家出投，基本等于垄断，她就成了不需要感情的打工机器。

    沈千盏上次随口抱怨了句时间堂停车难后，每回她过来，孟忘舟都会主动替她泊车。

    沈千盏听着这话觉得哪里怪怪的。

    “去去去去去。”沈千盏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去了顶楼苏澜漪的办公室。

    还说她是野心家，真大言不惭站在金字塔顶端不知人间疾苦的资本爸爸。

    沈千盏这会看季清和跟看爸爸差不多了，眼角眉梢都是狗腿的笑意：“成功人士果然都是架海擎天，却知人善用，深谙放权之道。”

    千灯的工作效率向来很高，尤其赶上饭点，急着恰饭的法务不到半小时就给出了反馈：“甲方的要求合理，这份合同有三点争议，一是我方针对甲方提出不牵涉私人感情的约束，这条其实不那么的规范。”

    她脑子里尽瞎转悠着些不良思想，表面一派正经，十分正人君子的与乔昕找了个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

    这世界太令人费解了。

    她在法务点醒这条条款的存在意义时就清楚季清和的意图。

    孟忘舟天天闲得都快长毛了，沈千盏愿意跟他聊天，哪怕是聊季清和他都愿意，当下滔滔不绝，生生将说话时间拉长至五分钟，才总结：“季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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