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照着镜子觉得自己美到能日天日地日一切虚无时所呈现的自信。

    沈千盏挺想感动下的，但联想到初见时讲解到床上去的画面，委实感动不起来。

    沈千盏就近停好车，态度亲和到仿佛完全没有迁怒季清和而拉黑孟忘舟这回事，“本来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听说有活动昨晚连夜赶了高铁回来的。”

    到钟表馆时，已是中午。

    就连沈千盏这个不在协会会员之列，单纯占个名额的游客也分到了一枚。

    沈千盏没意见。

    沈千盏一年都没一次性走过那么多路，她看向季清和，征求他的意见：“出去聊，还是随便找个地方？”

    沈千盏微抬下巴指了指前方唾沫横飞的孟忘舟：“那他在干什么？”她一脸被骗了的痛心疾首。

    沈千盏在镜前迷恋自己数秒后，拎起包，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地准备出发。

    翌日清晨。

    所以，沈千盏从一开始就锁定了两个地方。

    季清和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勾了勾唇角，从善如流。

    季清和对沈千盏这种仿佛他是她天敌，见面就口蜜腹剑的行为和态度见怪不怪，甚至还因此生出几分熟悉和自然。

    季清和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沈千盏没想到会有步行这种残酷的刑罚，一双高跟鞋，行动不便，走得异常缓慢。

    季清和本想说“看你诚意”，话到嘴边，他换了种方式问：“如果合作的前提是让沈制片做那朵牡丹，你愿意吗？”

    沈千盏第一下没能移开眼。

    他臂弯上搭着一件纯色的长款大衣，上衣是冷烟色的毛衣，内搭纯白的斜纹衬衫，显得儒雅又绅士。玄色的牛仔裤脚随意又松散的做了个卷边，衬得身高腿长，长身玉立。

    沈千盏见状，忍不住又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轻搔：“季总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生了？”

    她瞅着从伞间缝隙透下的阳光，想了想紫外线对皮肤的巨大损伤，义正言辞道：“里面吧，安静。”

    季清和恍若未觉。

    只是她这人向来喜欢口嗨，喜欢在不歪曲事实的情况下占点口头便宜。

    将近十点时，孟忘舟召集的藏友全部到齐。他边登记点名，边发印有“北京钟表收藏协会”标志的小徽章。

    时间堂离故宫博物院不远，众人步行前往。

    她欣赏第二眼时，季清和似有所觉，微一侧目，与她对视。

    到北京已是深夜。

    再者孟忘舟对协会是二级认证机构非常自得，对自己副主任的身份更是视如珠宝。难得组织一场活动，铁定想使用职权，自娱自乐一番。

    季清和微哂，不紧不慢地看了眼周围零星的游客，用眼神示意她去看刚才他驻足凝视的大钟。

    她内心颇有些留恋地啧啧了两声，回想起季清和这几处地方的触感，目光里不免含了几分无法掩饰的色气。

    当初和季清和那一炮，你情我愿，并不存在什么骗炮行为，也没有他后来脑补的谁更渣的虐心虐肾戏码。

    确认季清和人就在这，沈千盏心下微定。

    沈千盏比较肤浅，她对钟表的喜爱一是其昂贵的价值，二是足够狙击少女心的颜值。至于钟表制作的原理和制表、修复的艺术，还不如她对钟表品牌的研究来得更透彻。

    她是这么想的，钟表收藏协会的根据地在时间堂，既然是协会活动，肯定是集体一起行动。否则藏友三五相约，直接故宫门口见不省事吗？

    进屋后，沈千盏挑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杯咖啡。

    孟忘舟兴致勃勃，入内便开始整顿队形，开始讲解。

    她清了清嗓子，很快调整好状态，问：“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合作了？”

    为了今日能光彩照人艳压全场，沈千盏早起先敷了张面膜，又细细地化了个妆。打开衣柜挑选战袍时，非常严谨地依照黄历的指示，选了今日的幸运色——白色。

    他惊喜到双眼倏然一亮，赶紧上前招呼：“沈制片你来了，清和说你在出差，我还以为你这次来不了了。”

    沈千盏转头看他。

    孟忘舟是成年人，还是拿着剧本大纲阅览无数韩剧和小毛片的成年人。

    她本还担心季清和会记着两人之间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越结越深的仇，故意晾她。不了狗男人今天换了造型的同时还顺便换了颗良心，意外地放缓了脚步与她并肩同行。

    他无比顺口道：“后院养了朵牡丹，不养生怕以后浇不起。”

    她笑眯眯的，巡视了全场，尽量以很自然的语气打探：“季总说他今天会担任讲解，他人呢？”

    要不说这个社会人与兽并存呢，有了遮羞布，谁也不知道对面是人是狗。

    一是时间堂，二是钟表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