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不好意思主动还是自视清高等着她先打招呼的猜测在脑内翻来覆去轮转数遍后,她刷完牙,换了套衣服,叫上乔昕一起出去吃饭。
“你说你渣不渣?”
来了来了,打击报复秋后算账的终于来了。
但理智告诉她,得憋住。
“季总是买家,你,是卖家。”
原本宽松闲散,还能逛逛景点的时间一下不够用,两人急匆匆地返回酒店开始收拾行李。好在这趟出差的时间不算久,沈千盏的行李不多。
沈千盏搅和着咖啡的指尖一顿,愣住了。
她似有预感,姿态优雅自如地抽了张纸巾掖了掖唇角,这才慢吞吞的划开微信消息。
“骗炮的是你吧?”
季清和:“去故宫钟表馆。”
闭上眼的那刻,床头灯昏寐如萤火,星光点点,烫得眼皮微热。
怎么咬的……沈千盏心知肚明。
沈千盏看了眼还在算出发时间的乔昕,起身避去回廊接电话:“还没定,有事?”
她骂咧咧地掀开被角躺进去,准备睡觉。
沈千盏翻了个白眼,平时也没见他问候得这么勤快,不想看见的时候怎么来得尽是些妖魔鬼怪。
嘤。
沈千盏挑眉:“你哪来的我号码?”
饶是隔着千里,王不见王,沈千盏依然透过手机感受到了极具压迫感的低气压。
沈千盏:“……”
季清和不动声色加码:“我会从旁做讲解,明天还会有一个清代乾隆年间的藏钟,是南京博物院出借巡览,刚从西安到北京,只展示一周。”
还好,她醒得不算晚,正好赶上吃午餐。
走廊传来深夜归来的旅客毫无自觉的起哄声,隔着房门嗡嗡轰鸣。
沈千盏打起精神,回答:“隐约听说过,但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制片,季总若是想知道公司是如何处理的,建议直接致电公关部或者艺人经纪。”
隔着手机,虽看不见表情,但季清和这声夹杂着不屑和嘲讽的冷笑声犹如实质,迎头浇下。
沈千盏不屑:“故宫的钟表馆,我已经去过四回了。”
时下凌晨一点,她的美容觉时间已严重缩水了三分之一。
苏暂:“???”
她将季清和最后那句话反复咀嚼数遍,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后,不敢置信地双眸圆睁:“季总?”
那端沉默数秒,忽然转了话题:“贵公司艺人对我造成的名誉侵犯,沈制片知情?”
季清和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又问:“那沈制片个人方面,对于此次危机事件造成双方合作破裂,有补救措施吗?”
不对劲。
苏暂有点绝望,他戳着键盘一顿输出:“季总补偿个锤子?别说他和浅浅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要补偿,也是你补偿他啊!”
沈千盏最不爱操心琐事,乔昕说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过脑子:“你看着安排就行。”
沈千盏眨眼,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这趟出差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沈千盏让乔昕饭后看看机票,准备返程。
人生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起大落。
她摸着凉凉的后颈,隐约觉得……季清和好不容易松口的合作又要告吹了。
她刚要放下手机,铃声一响,进来个陌生来电。
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苏暂:“不是,你们这么劲爆的吗?”
咬过你?
沈千盏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问:“什么活动?”
沈千盏等了几秒,幽幽补充:“不然你一副急着补偿我的样子,我良心很不安啊。”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明天就是周五。
沈千盏顺手接起,清冷冷的“喂”了声,不爽的情绪明显得就像北京十二月的寒风,看似温煦,只有迎面而来时,才知它是笑里藏刀,削皮又削骨。
按乔昕的打算,她们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北京,铁定来不及。
既然对方如此诚意,沈千盏也没藏着掖着:“我接到了季清和的电话,他问我对这次危机事件造成双方合作破裂有没有补救措施……”
苏暂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乔昕嘀嘀咕咕的开始算酒店到机场的时间,餐厅内背景音乐由明快的旋律切换至暗调时,有短暂数秒的安静。
沈千盏挺想回“可能图我好睡”,但太直白了,她有点害羞。
——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是不是季清和挖下的另一个陷阱。
季清和沉默。
沈千盏烦躁睁眼,她正对着的落地窗外,一轮半弯的月亮悬在当空,与星同辉。
“睡醒拍拍屁股走人的是你吧?”
沈千盏的表情瞬间有些龟裂,她挺想问季清和,远隔千里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为了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做完这些,她终于解气,对月长舒一口气后,揿灭房间内所有的光源,终于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