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又见面了。”
时间堂的前堂一向用来待客,来往的客人特殊,不是钟表收藏的藏友就是买卖二手钟表的水客。是以,前堂的环境在设计之初就是半封闭式的私密茶座。
苏暂有样学样,但凡不是重要场合,都不会轻易带上向浅浅。
安静。
沈千盏扯了扯唇角,单手支着下巴,十分恶意地冲他做了个wink:“季总贵人多忘事,那晚恨不得把心掏给我,现在连修个表都不乐意?”
“我是跟你相处时间长,知道你现在的行为违背本性,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颤颤巍巍地端起茶盏抿了口水,问:“不过你不是常年醉心修复钟表,以战胜时间取乐吗,上哪认识的沈制片?”
她没直接回答,反问:“有事?”
一梯一户,智能安居。
他挠挠头,有些为难:“清和不接活,要不你直接去找他?你朋友我来招待。”
没等她把气喘匀,苏暂的语音电话就发了过来。
沈千盏拆塑封的手一顿,随即心花怒放:“这简单啊,浅浅最近没通告吧。你让她明天来公司一趟,我带她去买个表。”
等回来时,刚好临近下班。
只有智商在线的向浅浅有些忐忑:“盏姐,我看季总应该只对项目有投资意愿,你带我去谈代言资源,会不会弄巧成拙?”
向浅浅一怔,求助般看向苏暂。
季清和坐在工作台前,正侧耳倾听齿轮调试后的运转声音。
他手边是不知何时摘下的金框细边眼镜,青瓷杯里还有浅浅地一盏棕茶,瞅着像是一个人喝了很久的闷茶。
孟忘舟一怔,随即反口:“也不是。”
尚未适应昏暗光线的孟忘舟险些一脚踏空,他稳了稳手里拎着的木桶,四下望了眼,明知故问道:“沈制片走了啊?”
明明没有说话,那个眼神却像在询问:“你是在羞辱我?”
沈千盏一大早去了趟密云。
刚出电梯,她就被眼前堆积如山的快递震惊了。
名下除了一辆二手的宝马X5,还有一间二百平米的公寓。除了公寓尚在贷款以外,她可谓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咋的了,被说中了?
深知沈千盏尿性的苏暂,努了努嘴,答:“她就是单纯带你去买表,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见季总。”
至于代言……苏暂安慰自己,只要项目投资能到位,代言资源没准也能掉进碗里。
孟忘舟听了半天的墙角,终于发现事有诡异。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沈千盏的孟忘舟,足足愣了三秒才招呼几人坐下。
孟忘舟目瞪口呆:“……”
千灯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护短,沈千盏带向浅浅那会,逢酒局饭场都亲自上阵,一杯一句彩虹屁,灌得那些想趁机揩油的金主爸爸连举都举不起来。
这问题他憋了一晚上,痒得都快抓心挠肝了:“你最近让我把隔壁的四合院给你收拾出来,应该是打算在北京长住了。如果不是沈制片和你合作这事,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突然回北京。”
孟忘舟收拾完长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苏暂问:“盏姐你怎么才到家?”
苏暂拎着冰美式早早地守在了沈千盏的办公室,只等人一来,详细询问“买表计划”的战斗目标。
季清和抬头,没应声。
太安静了。
沈千盏边暴力拆箱,边问:“那你没趁机帮向浅浅多撕几个合同过来?”
季清和垂眸。
可惜一直等到冰美式都被暖气捂热了,也没见到沈千盏的人影。
沈千盏这才挪了挪自己痴迷的目光,瞥了眼向浅浅,说:“谁说我带你去谈代言资源了,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撕资源的事不归我管。”
“也不算正事。”苏暂说:“我今晚带浅浅赴了个饭局,遇上艾姐了。”
正是日暮西斜,薄雾冥冥的傍晚时分。
今晚能让苏暂带着向浅浅赴局,又有艾艺在场,这桌上起码坐着三条金大腿。
她最近在找编剧改写剧本的消息在圈内根本不是秘密,昨晚睡前,有位早前和沈千盏合作过的导演给她推荐了位大编剧。
第二天一早。
相比孟忘舟的局促,沈千盏的态度自然不少,她指了指戴着墨镜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向浅浅,说:“我朋友来买表,我来修表。”
北京的晚高峰已经结束,城市的热闹繁华却丝毫不减。
沈千盏想起今晚季清和提起的有关季老和不终岁创始人的感情纠葛,蹲下身,把资料捡起来,一并带回公寓。
她往前寸进一步,勾勾小指头,补充:“我这人特别现实,也特别功利。做不成合作伙伴,就只能做冤家了。”
这厢,沈千盏被气走,直接开车从四合院的小巷内驶出。
“现在的投资方又不傻。”苏暂叹了口气,“用污点艺人有风险,我看除非浅浅真能拿到不终岁的时尚资源,才能解这困局。”话落,他又自言自语地絮叨:“不终岁中国区的品牌大使是褚丝丝,就老跟我们浅浅比美较劲那位。品牌代言通常一年一换,我这掐指一算,褚丝丝的代言应该快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