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潜意识

起来很是虚弱，但那血痕未去的绝美容颜，依然有着一种混合着暴力与血腥的美感。

    直到日斜西山，白慕君离开之前，凤天阳忽然问她，“陆北斗那般人物，真的死了吗？”

    殷成讪笑，道，“也是。莫说是她，就算是你们，对我依然不太信任啊。”言毕，也不等天琼洛告诉自己玉简上的信息，转身离去。

    扬穹回头看了尚婉一眼，道，“总不能眼看着无双被欺辱！”

    脑海中又浮现出林小舟在自己梦境中那残忍的笑容来，凤天阳竟然笑了。

    英俊到足以让许多男子自惭形秽的容颜，却引不起艳无双的兴趣。她更喜欢曾经那个普普通通，甚至性子有些不讨喜的家伙。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心理的作祟，面对这些为了地位和权力而投怀送抱的女子，凤天阳最是厌恶。对待妃子，自然也是极为苛刻。

    他这才想起，林小舟已经被晋升为贵妃，搬去更华丽一些的居所了。大概是刚好院落空了下来，新近被自己收为妃子的艳无双，刚好又被送来，才被安排在了这里。

    “死了。”白慕君说罢，径直前行。

    “见过林贵妃。”宫女冲着林小舟微微欠身。

    作为犹如天道一般存在的天下霸主，在凤天阳眼里，这天下万灵，不论亲疏远近，不过草狗而已。

    虽然换了一个更好的环境，却依然难免无聊之感。

    贵妃的院子，比一般妃子的院子要夸张的多。

    想起艳无双，林小舟不禁又愁上心头。

    天琼洛沉吟道，“习惯这种东西，是否算是记忆的一种？”

    乱世人命贱如狗，盛世亦然。毕竟，对于狗的主人而言，狗永远只能是狗。

    林小舟对于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失去了耐性。

    明明是那林小舟首先发难，可最终她却没死。

    冷冷的看着艳无双，凤天阳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天琼洛一愣，忽然笑了，“会不会？难道你对那个小魔头的良心还心存侥幸不成？”

    凤天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杀掉林小舟。

    扬穹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这些天来，林小舟努力不去想这个问题，努力想要沉下心来，专心于“宫斗”，好陪在夫君身边。然而，预料中的“宫斗”并没有发生，闲极无聊的林小舟，难免总会再次想起这个让她压抑的问题。

    林小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宫女，确定她并非是属于自己的仆人，不由问道，“你谁啊。”

    艳绝八荒，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作为内务总管，红杉却不这么认为。

    任何一个妃子，哪怕是犯了一点儿小错，都可能是致命的。这一点，在帝宫内外，在权力的中心，无人不知。

    哼了一声，林小舟推开那些捏肩捶腿的宫女，起身来到院落里。

    艳无双抬眼看着凤天阳，又微微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竟是笑了。

    白慕君苦笑。

    扬穹沉默着。

    “想英雄救美？”天南圣主尚婉摇头道，“帝宫守卫森严，你若是直接闯去，必死无疑。”

    与陆野相处非只一日，艳无双心里很清楚，陆野对于陆北斗，从来都是极为钦佩的。许多时候，遇到难题，陆野总会第一时间想到找陆北斗帮忙。在他的潜意识里，陆北斗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天琼洛接过玉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觉得很可笑。

    艳无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直到离开大殿，白慕君脸上的嘲讽，才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

    “侍寝。”凤天阳只说了两个字。

    等到红杉离开，凤天阳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见到林小舟，凤天阳竟然有些失望。

    自己怎么就同意了呢？

    大殿之中，宫女和侍卫识趣的退下。

    她想不通，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凤天阳，为何好像对陆北斗十分感兴趣，就好像……

    凤天阳对口琴感兴趣的时候，得知凤天阳多少还残留着一些陆野的习惯的时候，林小舟确实兴奋了许久。

    原本，在这个数据上，应该再添上两个，只是因为一念之差，一个妃子大难不死。

    贺长风微微一笑，又道，“凤天阳既然还有陆野残留的习惯……这是否说明，我们还是有可能将凤天阳变回陆野的？”

    “早些年，小舟考虑过从凤羽着手，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想要猎杀一只凤凰，取其凤羽研究一下。只是，凤羽这东西，唯有在凤凰选择涅槃之时，才会发生质变。不然，纵然是把凤凰的凤羽都拔光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天琼洛苦笑道，“后来，我们也考虑过进入时之殇，找到当年的陆野和龙悦，来研究一下凤天阳的凤羽。只是，没有足够的死气，我们根本无法活着进入时之殇。”

    林小舟斜了娟儿一眼，冷漠的眼神，把娟儿吓得哆嗦了一下。

    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怯弱而娇小。内务总管红杉说，这个至今凤天阳也不知道名字叫的女子，是被自己的父母逼迫而做了秀女，从而入宫。

    现如今，陆野成了凤天阳，成了君临天下的霸主。属于凤天阳的骄傲，和属于陆野的对于陆北斗的“钦佩”，相互之间，终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潜意识么？

    林小舟茫然看着那一枚玉简，迟疑了一下，还是探出神识，查看玉简上的信息。片刻，手中玉简上微光一闪，其中信息，直接被抹去。

    自己不该来到这里，试图杀了凤天阳，让他安息……

    凤天阳回头看了艳无双一眼，对于她的笑声，有些好奇，但也懒得过问。整理好了衣服，直接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凤天阳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艳无双，问，“我和陆北斗相比，谁更强一些？”

    在娟儿看来，自己的这位主子，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要是再长胖了，那就更不好了。

    那宫女将一枚玉简交给林小舟之后，转身离开。

    尚婉道，“走吧，跟我去蛮域。”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跟他的更进一步，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的。

    就好像活在陆北斗的阴影之下。

    平蛮将军府。

    凤天阳不喜欢女子的哭泣，他厌烦的凝眉道，“要么从，要么死。”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麾下十来个丫鬟，哪怕是那些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见了自己，都要喊一声“娟儿姐”。

    修为被压制，伤口愈合的速度奇慢。

    处理完一些公事，闲极无聊的凤天阳决定去看看林小舟。已经过去了太久，自己没兴趣再跟林小舟绕弯子了。她到底什么来历，干脆问了清楚，不然，大刑伺候！

    “帝宫守卫森严，想要混入冷宫？大概是不可能的。”天琼洛道。

    艳无双无力的仰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凤天阳。

    不过，来都来了，就这样吧。

    如果非要分个厚薄，凤天阳甚至宁愿厚待那些素不相识者。毕竟，越是亲近者，越是接近权力，面对权力的诱惑，反而越是危险的存在。

    白慕君冷然一哼，“你不信任我。”

    想到林小舟的恶劣人性，贺长风忽然忍不住说道，“你说……如果……嗯，万一我们侥幸帮林小舟把陆野‘找了回来’，之后再遇到什么利益纠葛，林小舟会不会宰了我们？”

    处理了一上午的事情，中午的时候，白慕君来了。

    笑着笑着，眼泪横流。

    或许也因为被陆北斗算计了一次又一次，陆野对于曾经的陆北斗，后来的秋蓉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

    忽然，艳无双竟是笑了。

    凤天阳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床单上，到处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