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楚肖肖眨了眨眼，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面色古怪道：“外婆，你的说法好矛盾，完全是两种标准……”

    楚肖逸惊异地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外婆，怎么又能扯到这话题？”

    卢素曼瞬间怒不可遏：“放屁！肖肖不能找戏子，怎么也得是老师或公务员！”

    楚肖肖出言帮腔：“外婆，哥哥条件太差，不好找女朋友。”

    楚家栋拍了拍肚子，难得轻松道：“嗨，现在也挺帅……”

    楚肖肖如今还不够高，她站在椅子上，一只小手撑着桌子，一只小手握着毛笔，犹如一只伸懒腰的幼猫，正仰头认真地写毛笔字。

    肖碧以前就在院子里长大，小区里住的全是学校的老师及职工，她童年时的玩伴很多也在大学里任职。院子里的建筑楼龄挺长，但时不时会修缮维护，所以仍然显得规整、漂亮。

    外公肖季同泡的是好茶叶，有着上好的醇香，然而孩子的口味相当简单，不甜就是不好喝。

    卢素曼抬抬下巴，趾高气扬道：“我要的就是最好的，不然还不稀罕用来给我孙女做奶茶！”

    楚肖肖皱眉纠正：“我都说麒麒哥哥是在辅导班碰到，我们只是以前在小区里见过，并不在一所学校。”

    楚肖肖探头探头地观察哥哥手里的东西，楚家栋揉了揉她的脑袋：“肖肖还记得这里吗？上次来还要抱着你呢？”

    楚肖肖：摄像叔叔们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让坐下就坐下，让午睡就午睡，不能有反抗意见。

    楚肖逸还未来得及说完，外婆卢素曼便已经激动地摁住他的手，热情地把他往屋里搂：“哎呦，我的外孙儿哦，咱家的大明星终于忙完回来了……”

    泛黄的照片上，楚家栋还是文俊小伙儿，只是笑容稍显憨态，他和肖碧分别站在肖季同两侧，看上去相当和谐。

    卢素曼：“啥工作还不让坐着？再说人家那么大的人，哪儿能当看不见啊！？”

    楚家栋和肖碧归来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梁双麒的拜访。一家四口在家里用过午餐，便带着药品和水果，坐车驶向外公外婆居住的小区。

    楚肖肖闻言眼睛一亮，她立马点了点头，露出期待的神情。

    楚肖逸根本不用解释什么，热情洋溢的卢素曼便递出台阶，她将一家人往屋里领，嘴上还喊着：“老肖！老肖出来啦！”

    肖碧进屋换完鞋，问道：“妈，你们什么时候从我哥那边回来的？”

    卢素曼闻言顿时露出痛心的神情，她一把握住楚肖逸的手，振振有词道：“不许妄自菲薄，我外孙又帅又优秀，还是厉害的大明星，怎么会没人看得上，没人比得上我外孙……”

    肖季同：“……”

    楚肖逸着实快要崩溃，他觉得老人家的暗示无孔不入，杀得他猝不及防。即使他向外婆解释，自己的工作不适合恋爱结婚，老人家也满脸不屑，浑然不当回事儿。

    卢素曼：“肖逸就该抓紧结婚生小孩，到时候就是四世同堂，那拍照得多热闹啊！”

    外公肖季同搭话道：“那肖肖以后也找个大明星？”

    ——外婆来一出首尾呼应，抓准催婚第一要义！

    “……”楚肖逸感到阵阵窒息，他忽然觉得前五年不回家也挺好，避免无数相同的问责。

    卢素曼拍板道：“你现在还不算事业有成吗？又没让你马上结婚，先找女朋友谈两年啊！”

    肖季同颇不赞同地皱眉，嘀咕道：“茶圣陆羽曾说过，你们这种品茶方式宛若沟渠之水……”

    ——爸爸妈妈年轻时都很好看，其实妈妈现在也好看，就是镜头好少。

    楚家栋开车经过人流涌动的大学校区，又稍微拐几处弯儿，便到校区家属楼下。外公外婆都是大学退休的教授，他们如今时不时外出旅游、探亲，剩下的日子就在家里清闲地度日，享受退休生活。

    楚肖逸觉得外公好歹是文学系正教授，怎么对方闭眼狂吹的模样像极饭圈粉头，不负责任地对着妹妹吹彩虹屁。

    楚家栋打开后备箱，他把带来的礼品提出来，将其递给大儿子，嘱咐道：“你好久没来，一会儿提着上楼，先给外公外婆问好。”

    楚肖肖见混乱场面终于平息，她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点评道：“外婆有职业病，把大家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品你个大头鬼！”卢素曼瞬间被外孙女的话转移注意力，提议道，“外婆给你加奶加蜂蜜，再加一点水果丁，好不好？”

    即使楚肖肖现在才三岁半，她离谈朋友还有好长时间，卢素曼都能想得很远。

    肖季同见状却高声赞美：“好！咱们肖肖这一横一气呵成，有当代王羲之的风范啊！实在是写得好！”

    楚家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这真是好早以前的事。”

    楚家栋对孩子们的友谊见怪不怪，小孩们似乎都没有大人的防备心，他们见到同龄人很快就能融洽相处，而且交友并不需要特别理由。两个小孩或许只是稍微聊几句，有一点共同的兴趣爱好，马上就能亲昵起来。

    肖碧从车里下来，她环顾一圈新刷的小楼，怀念道：“居然还重新刷漆。”

    楚肖逸不可思议地望着照片，又打量一番楚家栋，惊道：“爸，你年轻时还挺帅？”

    喝茶时光后，肖季同例行要练一练毛笔字，他在桌上铺开笔墨纸砚，瞬间吸引楚肖肖的注意力。另一边，剩下的四人正在翻看相册，卢素曼还兴致勃勃地介绍：“肖逸，这是你爸刚来家里的时候……”

    楚家栋笑道：“怎么？肖肖又交新朋友啦？这也挺正常，你带她去趟超市，她都能认识别人。”

    楚肖肖觉得便宜哥哥的记忆力有问题，简直宛如一条金鱼，早就跟他说过梁双麒的来历，他当时敷衍地嗯嗯应下，扭头又把细节遗忘。她严重怀疑他和奶奶有一样的毛病，容易记不清事情。

    肖碧等人有提前告知节目录制的事，但显然外婆对流程还不清晰，卢素曼觉得摄像们也属于拜访的客人，不能在角落里蹲着。

    楚肖逸眼看她的小手握笔颤颤巍巍，在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一横，犹如一条难看的毛毛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肖逸摸了摸鼻子，赶忙接过水果及药品，心虚地应下：“哦……”

    卢素曼：“闭嘴。”

    楚肖肖面对外婆的极致喜爱，她动也不敢动，小鸡啄米道：“记得记得……”

    卢素曼刚将摄像们安排完，她忽然扭头问道：“老肖，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叫我啦？”

    卢素曼是爽朗热络的小老太太，她同样没遗漏对孙女的问候，将楚肖肖的糯米团小脸摸来摸去，不住地问道：“肖肖，还记不记得外婆？还记不记得外婆？”

    在肖季同看来，茶水里加入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破坏原有的好味道，变成只有甜味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