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虽然不是他的上司,但比他的上司还厉害。一旦胡孝民翻脸,他这个潜伏组长,随时都会完蛋。
胡孝民脸色一板,冷冷地说:“老焦,你要时刻记住,不能跟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敲山震虎,如果柏仲超还不离开上海,就只能用强了。
施健吾问:“处座的意思,愿意为他担保?”
如何处理柏仲超,他还在斟酌。
施健吾坚持着说:“处座,柏仲超有重庆分子的嫌疑。”
柏仲超看到上峰的电报发愣,自己刚打开局面,怎么能离开上海呢?
柏仲超能力确实差了点,还有点好高骛远,但他愿意与日伪作战,凭着这一点就要保他周全。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重庆突然给他发报:据焦一诚潜伏组报告,76号对他身份已经起疑,他在上海处境危险,应即刻离沪返渝。
柏家在宁波很有影响力,而宁波在上海又有一个庞大的群众。不说浙江人,光是宁波人在上海的外地人当中,估计就能占到三分之一。
他向局里请示,应该继续留在上海,负责重建上海区。他解释原因,自己已经是76号编外人员,又与胡孝民是同学,很要好的兄弟。就算76号有人怀疑,他已经有了两重保护,自己编外人员的身份,以及和胡孝民的感情。
胡孝民缓缓地说:“我说过,柏仲超不适合担任上海区长。但是,我也不希望他有危险。”
胡孝民原本以为,柏仲超发现被76号跟踪后,应该会离开上海。哪想到,柏仲超竟然到了九风茶楼,当面向胡孝民问罪。
他来上海前,就已经计划了每一步的行动。先与胡孝民取得联系,借机接近76号,最好能取得一个76号的身份。再与五福公司的人员接触,侧面调查焦一诚潜伏组以及魏生凡、喻铁英遇害的经过。
焦一诚走后,胡孝民回了趟情报处,把一科的施健吾叫到了办公室,问他:“知道柏仲超现在哪里吗?”
朱子明不仅是他的手下,更是他的同伴。他早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替朱子明报仇!如果胡孝民愿意替柏仲超担保,而自己又查出柏仲超是重庆的人,那就有好戏看了。
朱子明被胡孝民整得这么惨,手脚全断,眼瞎舌头割,朱子明最后是活活饿死的。
胡孝民意味深长地说:“你在上海的事情,如果处理好了,还是离开的好。”
然而,事情反馈到焦一诚那里,他就坐不住了。
胡孝民冷笑着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替他担保了?我是告诫你要慎重,你大小也是个科长,做事不要毛燥,没有证据就抓人,很容易被动。如果得罪了人,到时可别怪我保不了你。”
柏仲超在上海多待一天,他心里就多难受一天。只有柏仲超离开了,他才会真正开心起来。
电报发回局里,重庆并没有马上回电报。这种沉默,既有可能是重庆需要时间来考虑他的计划,也是想给他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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