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了一处,陈培文却在三处。新二组为何不选一处的目标?
没错,刚才抢包之人正是胡孝民花钱雇的。
与钱鹤庭分开后,他就去了顺康里,一路跟着何大钧。为了不让何大钧发现,胡孝民换了三套行头。
有了孙墨梓这句话,陈明楚就敢真动手,谁让三处的洪霞是赵仕君的人呢?
“也好,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明天来银行找我。”
这位“先生”当然是胡孝民了,想要正式认识孙任叔,总得有个“小插曲”才行。
胡孝民对银行业务不熟悉,对纺织行业也不甚了解,想要让东南商业银行放款,还得从人身上下手。
今天,孙任叔下班后,照例坐着人力车去扬子饭店。不幸的是,刚下车人还没进饭店,手里的皮包就被一个戴着帖帽,瘦得跟只猴子一样的人抢了。
孙墨梓淡淡地说:“你的意思,就算不除掉陈培文,也要装装样子。”
犹豫了一下,胡孝民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你是孙科长?”
胡孝民转身就走了,他戴着假胡须和眉毛,还架着一副圆头眼镜,他没想让报童感恩,也不需要对方回报。
胡孝民正准备走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怯声怯气的声音。
“胡孝民,来银行申请贷款的。”
孙任叔连忙说:“你帮我夺回了皮包,哪能让你请呢?走,我在扬子饭店定了酒席,一起喝一杯。”
这两个爱好在上海可以同时实现,很多交际花在酒店长期包房,供人打牌消遣。在上海的上层圈子里,打牌如果没有交际花陪,是很没面子的。一般的饭局,都会叫局听上一曲的。
孙墨梓随口问:“什么任务?”
“那是谁?”
陈明楚说:“要求他暗杀一名至少队长级别的我方人员,初步拟定为陈培文。”
胡孝民劝导着说:“拿着吧,买了鞋以后才能多卖报纸。”
孙任叔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看到有个年轻人正捡起自己的皮包,还拍了拍皮包上的尘土。
当然,仅靠顾慧英的关系,也不可能贷下款。
最近,孙任叔下班就会去会乐里附近的扬子饭店。心情好,下半夜会回去,心情不好,第二天直接回东南商业银行上班。
孙任叔觉得有道理,他早约好了人打牌,突然加个生人,确实不方便。
“先生,要申报伐?”
“走吧,夏秘书,早点吃完饭打牌。”
胡孝民看了一眼正走出来的陈明楚,这才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
孙任叔有两个爱好:打牌、女人。
胡孝民笑吟吟地说:“真是有缘,鄙人胡孝民,志华纺织厂的。孙科长还没吃饭吧?能赏脸吗?”
上海的报社有雇报童卖报的习惯,这些人生活在最底层,生活仅能勉强渡日,距离温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胡孝民也“惊诧”地说:“是吗?”
胡孝民摇了摇头:“我去太唐突了,下次再单独请孙科长。”
孙任叔也突然想了起来:“你前几天来申请过贷款吧?”
“也就是伸一脚的事。”
何大钧离开九风茶楼后,胡孝民没再跟着,没过一会,陈明楚也走了出来。看到陈明楚,胡孝民终于确定了何大钧的身份,并且也知道了何大钧的主子。
陈明楚和何大钧在九风茶楼见面的时候,化了装的胡孝民就在对面的巷子里监视。临训班时,情报和行动队的学生,会有跟踪和脱梢的实习,胡孝民当时的成绩都是优异。
孙墨梓摇了摇头:“不,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做好保卫工作,确定六大顺利召开。”
看到报童,他想到了年少的自己。少年丧父后,胡孝民的生活也陷入困境,记得好几年也是打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