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东采奇摇头道：“城主为多情之人，自不知痴情之苦，也不知痴情之喜。”

    这蜃龙针一除，山间迷雾散尽，还复原貌，众受困者躺满一地，昏迷不醒，其中或有人变作痴呆疯癫，盘蜒虽感愧疚，但毕竟他们是被贪念诱来，算的咎由自取，盘蜒此时也无法顾及了。

    盘蜒长叹道：“情之一物，最是难以捉摸，世间有怜悯生情，有欲望生情，有面貌生情，有感恩生情，一旦入情深了，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回头。”

    东采奇苦笑道：“这与城主无关，而是我不愿背弃旧情，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纵情恣意。”

    东采奇道：“你曾经猜测过，是大眼枭化身为异兽之眼，杀死了无数百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必须离开，因为再无其余选择。”

    但那时，满城的大火，却是杀戮的预兆。

    盘蜒点点头，道：“你站得起来么？”

    蜃龙似在思索，许久不答，过了一炷香功夫，它道：“我的魄与你一块儿漫游历险，遭遇甚是奇特，但为何有一段时间空白一片。”

    她故作平静，但声音隐隐有些热切，又含惶恐之情，深怕那布阵者已然离去。

    盘蜒嗤笑道：“那师兄倒地有什么好能令你这般人物，对他念念不忘。”

    两人离开山巅，来到笼梵等人所在，东采奇见三人心脏处插了头颅，周围又围了一圈脑袋，惊呼一声，道：“这是何处妖魔。”

    蜃龙笑道：“妙极，妙极，从此以后，我随你而行，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我非但要去聚魂山，更要去轮回海。”

    东采奇变得冷漠起来，道：“城主恩情深重，若要我报恩，我绝不拒绝，但这恩决不能用情来报，世间真情，也绝非恩惠所能兑换。”

    盘蜒茫然说道：“那时我似乎受了诅咒，陷入梦境，魂魄穿梭至异世中，化身为人，经受劫难，方才清醒。至于为何如此，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盘蜒心生冲动，险些如实告

    盘蜒立时吟诵道：“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蜃龙道：“你可将那蜃龙针取出，从此当做兵刃。本来若非天神到来，取不走此物，但你应当能够办到。”语气颇为亢奋。

    盘蜒又道：“姑娘，十年多前，我曾听说你在蛇伯建国，终于了却心愿，可后来又怎会来此”他此前曾问过她一回，东采奇避而不答，此时却又旧事重提。

    盘蜒问道：“在下待你一片真诚，你又何必如此怕我。”

    让师妹她继续追着梦，她经历的苦难越多，那梦中人便愈发美好，这梦得到了升华，师妹也将如此。

    蜃龙继续冥想，又等一个时辰，他道：“奇了，当真奇了，过了这千万年，你已与此魄圆融如一，如此说来，咱们倒不必分离。”

    他长久分离，不断长出新的魄，但那些新魄极端丑陋怪异，为他不喜，蜃龙遂将其清除，只等盘蜒守诺返回。盛怒之下，他将守候在此的泰家人全部杀死，拘役魂魄，当做仆从，困在身边。

    东采奇一个冷颤，摆手道：“不必，不必了。”

    盘蜒叹道：“姑娘，痴情之人，总是受苦，你这辈子可被你那混账师兄害惨了。”

    盘蜒道：“你夸我也没用，不如说几句情话来的实在。”

    蜃龙道：“此魄告知我你的心思，你至今所为，似在求飞升超越，好极了，好极了。”连声称赞，喜不自胜，随后陷入潜伏，不再言语。

    盘蜒问道：“尊神所说何意。”

    东采奇泫然欲涕，刹那间显得柔弱至极。

    东采奇道：“不得其苦，也不知其乐，我是半点也不羡慕的。”

    东采奇忍不住抬头，与盘蜒对视，两人此刻是孤男寡女，互相搀扶，显露密友之谊，她摇了摇头，退开几步，道：“城主，你我无缘，莫要强求。”

    东采奇劲力稍复，盘蜒将她扶起，东采奇想不起发生何事，犹豫片刻，问道：“城主，是你救了我么这儿似曾有打斗，那布阵之人到底是谁。”

    盘蜒听闻真相，深感惭愧，道：“在下无能，令尊神受苦了，这一应罪过，皆与在下有关。如今尊神重得圆满，算在下稍补罪过，这山中所困之人，还求尊神释放。”

    知她一切，让她了却思念之苦，得见苦苦追寻的爱慕之人。

    数百年前，那异兽会三大弟子来此，借助此地灵气，布下阵法，以便他三人从徘徊之沙中获益。那阵法果然奏效，但无意之中，却吵醒了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