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唯有唯有如此,我才能让你明白过来,让你下定决心,如今我已经得手。只需你最后最后踏出一步,这天下便尽在你手中。”
事态进展至今,与血云所料分毫不差,罗蟠种种举动,诸般言行,皆宛如受血云操纵一般,此人诡计之深,谋虑之远,委实令人毛骨悚然,与虎谋皮,焉得善终此人为何穷竭心智相助自己
罗芳林瞪着眼前高大雄武的丈夫,在她面前,他显得如此憔悴沧桑,她心底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幼受人排挤,故而极渴望为人善待,样貌虽豪迈异常,武功足以横行当世,但心底深处规规矩矩,受忠义礼法所困。
罗芳林忽然恼了,说道:“我是为了咱们的孩儿罗蟠嫉恨贤能,对你诸般提防,我若若不听他所言,保不住咱们全家性命。”
血云道:“还有一婆娘有了身孕,但已被我宰了。你又杀了罗蟠,一众大臣正忙着找此二人。”
盘蜒头疼欲裂,一阵虚脱,忽然间,他脑中生出诸般杂念,如云开雾散,渐渐清晰。盘蜒举起满是血污的手掌,说道:“我杀了罗蟠。”
他们是魔鬼,现在我也是了。
亲人在罗蟠心中,哪还有亲情可言他杀了罗麾、罗繁、罗塘,连他们子孙也不放过,一个个尽数阴谋害死。如今终于只剩我与他,他不对我与夫君动手,那真是西边出太阳了。
盘蜒微笑道:“你果然来了。”
罗芳林点燃火把,走入庙殿,见一尊黑乎乎的木头佛像,已被蛛网罩住,佛眼也被蚂蚁咬穿一洞,佛像落到这份上,灵不灵验,已可断言了。
东采英奉罗蟠之命,攻打巢国边远城池,他玄鼓城精兵良将,不久而克。入城之后,他约束将士,不得扰民,又审讯俘虏,忙得难以抽身。
他实则是迂腐的好人。
那时在途中劫持她的,不就是一浑身冰霜的妖魔么而在灵夏城中几乎将她孩儿截成两半的,也是冰火木三妖。她虽然慌乱,但不久已明白过来,恐惧消散,怒火中烧,她一把扑上前,掐住盘蜒脖子,厉声道:“是你是你害我孩儿半身不遂一切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你说我孩儿将有劫难,是因你早有加害之心你这狗贼我我杀了你。”
罗芳林将匕首扎入那孩子胸口,扑哧一声,鲜血染红衣襟。
盘蜒凌空一指,幻灵真气涌入罗芳林脑中,她“啊”地一声,登时回忆起往昔种种情形:她想起花园里头,他们欺侮她孩儿,说他们乃是妖孽;她想起此二人愣愣望着她,稚嫩的眼睛里满是邪念;她想起他们将自己孩儿推向凶残的妖魔,却洋洋得意,毫无愧疚。
她道:“让血云出来。”
罗芳林一个哆嗦,看看两个侄儿,又看看盘蜒血云。两个胖小子昏死在地,盘蜒目光呆滞,而血云依旧面目模糊。
盘蜒递过一柄匕首,罗芳林紧紧捏住,她走到两个皇子面前,摇醒了他们。
盘蜒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低声道:“那就好,那就。”
她难道不该感谢这赐予她致命一击,将她推入深渊,再将她带往天堂的人么
血云指了指那两个胖小子,说道:“皇后娘娘,这便动手吧。”
她心道:“不,我前后都是魔鬼,那血云是,盘蜒难道不是两人一般可怕,他们从来都是一条心思。他们想要什么将我也变成他们的同伴,另一个歹毒的魔鬼。”
盘蜒喃喃问道:“就只有这二人了么还有旁人么?”
回忆之后,未来的景象又浮现在眼中,她见到他们长大成人之后,骗自己入宫,将自己绑了,大肆以圆儿时妄想;她见到自己两个儿子入宫求见,被此二人在自己面前杀害;她又见到丈夫起兵反叛,却心神不宁,指挥失当,大败之后,自缢而死。
盘蜒忽然双掌抵住她太阳穴,大声道:“你在自欺欺人,你心中早有此意,是我释放了你令你梦醒令你硬起心肠。”
罗芳林蓦然娇躯发颤,如沉入冰水中,她颤声道:“什么火怪,冰怪,木怪。”
刹那间,罗芳林呼吸沉稳,心静如水。
罗芳林问道:“血云呢他怎地没来。”
我是皇后,这天下属于我了。
罗芳林咬牙道:“我只求满门平安,什么天下我。”
东采英黯然道:“是我无能,难以难以守护你与孩儿。但罗蟠若当真相欺,我也绝非束手待毙之徒。”
罗芳林摇了摇头,匕首划动,刺死一人。另一人吓破了胆,哇哇大叫。罗芳林静静听了片刻,心中并无怜悯,反而涌起复仇的快意。
罗芳林冷冷道:“当年他索要我俩孩儿为质,你答应下来,终于累得他二人毕生残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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