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却不杀人。
苍鹰蓦然心想:“她年幼时杀起鞑子来毫不手软,可自从我俩重逢之后,她再未动手杀过一人。”望着她脸上神情,似痛苦,似纠结,似焦急,似忍耐,这神情对苍鹰而言,当真熟悉不过。
周瀚海乃是主将,本就对赵盛感激,由于德儿之事,又加倍愧疚,令五十甲士拥着赵盛,不顾其余,只誓死护卫,那凤神寨瑶民熟知地形,穿山履险,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已到了百世寨之外,那四个凤神寨民眼神满是仇恨,咬牙切齿,远远指着百世寨厉声臭骂。
众人大笑起来,说道:“那岂不是更好。”
赵盛、周瀚海等人均想:“这道姑对苍鹰一往情深,竟连片刻都不想分离么?”雪冰寒仍化了丑妆,旁人不知底细,都道她怕苍鹰出事,再无人愿与她亲近,这才如此痴缠。
正在呆呆出神,苍鹰骑马过来,见他发痴,笑道:“老周老周你快流口水啦!”
雪冰寒用力摇头道:“我我只想好好瞧瞧你,与你靠近一些。我总觉得。”
周瀚海准备妥当,正要上马,不禁往塔楼上望了一眼,却见一俏丽脸蛋在窗前守候,朝他深情凝眸,眼中思绪繁复。令他一时忘却万物,心绪缠绵。
苍鹰心想:“我当年也是在她的年纪发的疯,但她功夫却远不及我,为何会如此为何会这么早。”
隔绝人性,斩断俗缘,入门之后,方能长生不死,镇守天地。但在那之后呢渐渐找回自我,在凡心与神心之间来回反复,永世痛苦,直至最终着魔,直至偏离天道,堕化、沉沦。
周瀚海吃了一惊,忙一擦嘴,哪里有半点唾沫怏怏说道:“苍老弟莫要玩笑,我哪里有那般丢丑。”
那像极了张君宝受良心煎熬时的模样。
苍鹰笑道:“你没有相好,便是单相思了如此倒也有趣,我便来猜上一猜,若猜出那姑娘是谁。老子也不罚你钱,反去替你提亲做媒,让你小子成家立业。从此好安分些。”
苍鹰说道:“老子这是去打仗,不是寻常江湖的比武较劲儿,你一道姑跟去,瞧见那一场大杀,岂不会吓得跑去当尼姑。”
赵盛笑着摇头道:“道长,咱们既然受人之托,此战决不能善罢甘休,如此示好,凤神寨必有不满。咱们还是用中策杀入寨中,遇上反抗之人,格杀勿论。”
苍鹰见他神情忸怩,知他在想女人。不由得心痒难搔,追问道:“老周,还不快去和你老相好抱抱亲亲否则日思夜想,还打什么仗。”
空悟遁道:“皇上,此等夷族,实则颇好打交道,如能为我所用。”
赵盛道:“军师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无可更改。”声音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雪冰寒眼现不安,似怕极了战场厮杀,但也答应下来,周瀚海道:“皇上,末将也愿与苍鹰兄弟、张览将军一同前往。”
周瀚海知此人脸皮极厚,哼了一声,更不搭理,苍鹰不依不饶,跟着他又唠叨许久,方才作罢。
雪冰寒道:“中策么,那可有些欺负人了。我料定瑶民中定无高手,贫道与苍鹰哥哥,张览大哥潜入城中,四处放火,破坏城防,敞开寨门,即便不成,也必能全身而退。这叫以彼之强,攻敌之弱,虽胜之不武,但却简单明了。”
雪冰寒怒道:“贫道若不跟去,你们这群蠢蛋准会乱打一气,闹得事倍功半。你小子被夷女捉去,非得被生吞活剥不可。”
赵盛问道:“道长果然机智非凡,不知是哪三条计策。”
苍鹰见她甚是固执,神态间似有隐忧,虽仍在调笑,但与以往调皮模样截然不同,他心生忧虑,这才答应下来,如此一来,香儿自也要跟着,苍鹰无奈,唯有服软,心想:“别人打仗,与妻女挥泪而别。吟诗作对,好不悲凉,老子要出征,这俩小娘却阴魂不散,老周、老张定要笑歪了嘴。”
周瀚海身子一震。摇手道:“我哪有什么相好这半年来。”
苍鹰皱眉问道:“总觉得什么?”
雪冰寒道:“素闻瑶族勇猛粗野,自高自大,乏谋轻断,咱们可假扮汉人强盗,趁其族人外出,下手绑了,送入书信,嘲弄一番,寨民必然大怒,倾力出来追赶,咱们可迎头痛击,先取一胜,将其击溃,再攻入城去,虽难免稍有损伤,但远胜过强攻之举,此乃下策。”
三人欣然领命,整装待发,雪冰寒急道:“苍鹰哥哥,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