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婴宁侧着身躺着,整个人蜷成一个小球球,抱着枕头在哭。
陈妄特别不巧不是这个大多数。
孟婴宁就是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不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了。
孟婴宁的生活环境太简单,家境殷实父母恩爱和谐,因为是朋友圈子里最小的所以也算是从小被宠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遭过罪,怕疼,听陆之州说上大学的时候去拔智齿,因为发炎脸肿了疼得回家哭了两天,最后眼睛比脸肿得厉害。
她说完扭头就走。
孟婴宁嘤了一声,缩了下脖子。
男人很淡的勾了下唇角,眉眼紧跟着略弯了弯,眼角微垂,凌厉的面部线条在那一瞬间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陈妄“啧”了一声,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提溜起来:“谁说要跟你分手了?”
陈妄目光沉了沉:“我这条命不要了也会护着你,但我现在没法儿跟你保证类似昨天的事不会第二次发生。”
声音很低的呢喃,似乎还觉得不可置信。
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陈妄没发现她的异样,淡道:“之前你可能没体会过,所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你明白了,也知道了。”
陈妄侧头,看着她:“嗯,那到时候见。”
“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小姑娘,怎么轴起来这么傻,下次忙着失恋之前能先听人把话说完么?”
孟婴宁没明白。
她乌溜溜的眼睁得圆圆的,抿着唇,好半天。
全是一个念头。
受一点儿委屈都不行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昨天晚上却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因为他。
孟婴宁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听他说下去。
孟婴宁完全不想听,也不敢听,埋着头自顾自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还笑?!”屋里砰的一声闷响,孟婴宁一个枕头扔过来砸在了门上,哭得肝肠寸断,难过极了,开始骂他,“呜呜你就是个狗……你是不是人呜呜呜,你还笑得那么大声!!”
她其实一直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会跟她说这个。
陈妄有些啼笑皆非,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他都没说完,孟婴宁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要。”
又是咔哒咔哒两声,卧室门锁被开开。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陈妄:“你不开我踹了啊。”
在她昨天醒来之前,昨晚睡着的时候,陈妄其实都还是有些怕的。
挂了电话,瞥一眼时间,手机丢到一边:“还挺能睡。”
他每问一句,唇瓣就上移一寸,亲她的眼角,眉心,额头,低沉的声音压着,显得沙哑而耐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几岁,几年级,二零零几年?”
脑子嗡嗡在响,像是一堆毛线球被猫一爪子拍翻,乱七八糟地缠绕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
孟婴宁坐在床上,哭得直打嗝:“你不用装,我早就知道了,我昨天一回来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跟我说,你觉得你让我遇见这事儿了,你保护不了我,你以前就因为这个不跟我在一起,现在真发生了你就害怕,是不是?”
孟婴宁连脏话都蹦出来了:“滚!渣男!!”
六点多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候,窗外一片喧嚣,早餐铺子老板的吆喝声,小朋友上学的笑声,自行车铃清脆,爬了几层楼隐约传来。
他低垂下头,舔了下嘴唇,笑出声来:“真是我啊……”
他永远说不出来那些女孩子喜欢听的漂亮话情话,哪怕彼此其实都心知肚明,这话说出来只是为了哄哄人的。
一身反骨被现实磨了个一干二净,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嚣张少年。
陈妄:“那昨天的事儿,来聊聊。”
孟婴宁瞪着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惊慌,以及无措:“你说什么呢……”
客厅里却很静。
他没保护好她。
包括孟婴宁现在,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依然去勾他的手,用自己的柔软方式依着他,哄他,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在对他说——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她跑下地往屋里躲,他肯定把人重新捞回来。
终于意识到了如果和他在一起,面对的会是什么。
连嗝都不打了。
而现在,陈妄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看见陆之州就开心,篮球赛给他送水,运动会给他加油,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陆之州后面哥哥哥哥的叫,这还能不叫喜欢?这傻逼才看不出来。
会怨他。
“跑什么,又不丢人,而且你不是之前说过喜欢我了么。”
孟婴宁低垂着脑袋不看他,耳根红得很彻底。
陈妄等了一会儿,依然半点儿动静都没有,看起来也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意思。
陈妄顿了顿,笑笑:“我当时跟你说的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跟着我就是这么回事儿,我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我不相信自己,还是你不相信我?我要是因为这个想过分手,之前就压根不会跟你在一起。”
水汪汪的眼茫然地看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
陈妄拽着被子往下拉,孟婴宁在里面死死拽着,她那点儿小破力气在他看来跟玩似的,唰地一下就掀开了。
主要是乱。
他不是超人或者钢铁侠,总能出现在最危急的关头力挽狂澜,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倚着门,单手撑住门框,直接笑出了声。
陈妄静静看着她,好半天,忽然抬手,把她搂进怀里。
陈妄叫了她一声。
可惜,大多数小朋友并不能通汇贯通,不仅小朋友,大人也不能。
所以关于孟婴宁的事儿,即使陆之州明里暗里委婉不委婉地跟他说过了几次了,陈妄依然没怎么当真,他是很典型的真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的人。
会退缩。
所以当她踩着月光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时候,陈妄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了停。
孟婴宁举着温开水杯,递到他面前,讨好地朝他眨了眨眼:“喝水。”
这破木板门,老化成这样,他一脚就能给踹开。
孟婴宁连呼吸都屏住了。
孟婴宁踢踏着大拖鞋跑到厨房倒水,捧着水杯咬着杯边回来。
看着长大的小孩儿其实从小就喜欢他了,那么她小的时候做的那些事,说的一些话,甚至对他的态度,原本好像很自然的相处就都带上了一些奇异的微妙。
陈妄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你要不要搬过来?”
她眼睛红了,想哭,却忍得死死的,声音低下来,委屈地说:“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你怎么还这么狠要跟我说这些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门口,倚靠着破木门,好笑道:“孟婴宁,开门。”
俩人其实昨天折腾了一趟回来已经挺晚了,中间半夜又跑阳台去夜聊了一个小时,孟婴宁一共也没睡多久,早饭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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