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直接被他给笑清醒了。

    陈妄沉默，“嗯”了一声。

    陈妄也想了想：“可能像妈妈吧。”

    就是不爱说话，有的时候好几天，一句话都不会说，问他什么问题就用干净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你。

    小朋友软软香香一团缩在她怀里，闷闷地叫她：“妈妈。”

    “那你效率可真是高……”孟婴宁有些恍惚地说。

    他的动作很依赖，孟婴宁垂头亲了亲他软软的头发，想起之前陈妄说他喜欢的人都会叫妈妈，问道：“宝贝还有别的妈妈没有？”

    孟婴宁心都化了，微倾过身问他：“我抱抱你，行吗？”

    孟婴宁僵了一下，意外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向陈妄：“他这么叫我……”

    小男孩儿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院长阿姨是太太。”

    那是陈妄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是为母则刚。

    陈妄挑眉：“有点儿什么啊？”

    孟婴宁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就见过两回？”

    过了好几秒，她才慢吞吞地，有点儿呆滞地“啊”了一声，挣扎着说：“跟你长得不像啊……”

    后来父母离婚，他跟着老陈搬家，陈想跟着妈妈走了，除了刚搬走那几年陈妄过年会去姥姥家看看，十几年再没见过。

    孟婴宁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能做出一个表情来，脑子里此时的想法和问题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挑哪条开始问。

    陈妄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垂头笑：“你怎么什么都信？”

    才这么小的小朋友，还不知道什么是生老病死，不知道什么是离别。

    然后毫无预兆的溢出眼眶，眼泪安静划过苍白的脸。

    陈妄坐直身，把小男孩儿抱到腿上坐着，说：“战友的小孩儿。”

    孟婴宁迟疑：“那他爸爸是牺牲了吗……”

    男孩子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腿上咬指头，一边咬一边偷偷看孟婴宁，似乎是对她很好奇。

    陈妄那时候听见当时陆之州在他身边叹息说：“弟妹，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

    陈妄父母感情很差，从他有记忆起对母亲的印象就很稀薄，他小时候很少会跟母亲说话，甚至连面都见不到几次，更别说什么是母爱。

    “考虑过，以前没时间，”陈妄说，“而且我一老爷们儿，自己都过成这样，让他跟着我还不如帮他找一个好家庭。”

    陈妄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唇角略一抿。

    孟婴宁乐了，这种唯一的感觉让她还挺开心的：“那爸爸呢？”

    陈妄：“……”

    孟婴宁终于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孟婴宁这会儿从震惊的情绪里回过神来，也歪着脑袋看着他。

    陈妄看着她，“啧”了一声：“你这是开始翻旧账了啊？”

    她一定是很爱他的，怎么能忍心就这么不要他们的孩子了。

    “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孟婴宁抬手，蹭了一把眼睛，“你有没有考虑过带着他。”

    直到跟着接待的志愿者进了接待室，俩人坐在沙发上，陈妄把小孩放下来。

    孟婴宁表情有些僵硬，抬脚，狠狠地踩了陈妄一脚。

    孟婴宁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念一动。

    孟婴宁把他抱过来。

    以至于今天这个情况让她大脑转速有点儿慢，反应开始迟钝，而且这个孩子跟陈妄确实是很亲近。

    “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喜当妈的一天……我觉得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个二手奇瑞qq我应该买给自己，”孟婴宁的神情依然恍惚，似乎还是没回过神来，喃喃道，“荧光绿，多适合我的颜色……还便宜，才五千八……”

    那时候他们坐在车后箱，男人眉目俊朗，平时话也不多，看着很正经认真的一个人，笑起来却有个酒窝，有些腼腆的样子，跟他说他要结婚了，申请表已经过了，这次任务回去就领证。

    “我……”孟婴宁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这几年在外面都干过点儿啥，而且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个小孩儿不也挺正常的，而且我没信好吧，我就是稍微有点儿……”

    福利院负责接待人员来的时候，陈妄已经把小男孩儿抱起来了，看着三四岁大的小朋友，走路还跌跌撞撞的，此时坐在男人手臂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肉呼呼的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

    副院长听着，就凑过来逗他：“长安啊，你看你现在只有一个妈妈，也就只能有一个爸爸，陈妄爸爸和州州爸爸你只能选一个。”

    陈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跟你说这个是让你哭的？”

    副院长在对面坐下，看了一眼孟婴宁抱着怀里的孩子，有点诧异：“这是女朋友？”

    孟婴宁觉得他这话理解起来有些艰难：“什么叫可能像妈妈？吧？你没见过他妈妈吗？”

    小男孩儿皱着眉，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州州爸爸。”

    小男孩儿和她的视线对上，不好意思地把脑袋扎进陈妄怀里，动作很熟练，看起来和他确实亲近。

    孟婴宁有点儿难受。

    “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个孩子，他……”陈妄顿了顿，声音有些哑，“我战友那时候只跟我说，他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