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p;  白简：“……”

    林静年问：“你怎么了？”

    休息日的艺术园区里，人竟然也还不少，大多是情侣，也有脖子上挂着单反的文艺青年男女来拍照。

    另一个人偷偷瞥过来一眼，抬手轻轻拍了下说话的女生，示意她别说了。

    “我当然淡定了，”孟婴宁咔嚓咔嚓点着鼠标，“我有小副业呢。”

    林静年沉默了一下，说：“狐狸，我认识你二十年了。”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始终有点儿气不顺，身边没一件顺心事儿。

    做期刊杂志的大多这样儿，半个月忙完以后能有一段时间休息休息，让人喘口气，至少不会像前几周一样折磨得人头发一把一把掉。

    憋得她现在莫名又急切地觉得自己需要跟谁说点什么。

    孟婴宁几乎是落荒而逃。

    孟婴宁眨巴了下眼：“好像是的。”

    “年年。”孟婴宁毫无意义地重复叫了她一声，“年年。”

    “……”

    整个茶水间安静了一瞬，两个女生又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别的：“我刚刚在楼下看见陆语嫣了，副主编带她上来的，”韩乔说，“她背景真的还挺硬的，好像说那个之前那个封面的事儿后来还是找了副刊补给她了。”

    “……”

    林静年接道：“但是其实也没那么高兴。”

    看来她嘴巴还算是，比较严实的那种，即使喝醉了，不该说的话也不会出去。

    “我说这里面怎么一股味儿，熏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妄什么都看出来了，毕竟她那谎话说得那么蹩脚。

    孟婴宁觉得挺茫然的，本来应该是解决了个让人高兴的、能够彻底放下心来的事儿，但这会儿她的心情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轻松的感觉。

    孟婴宁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头也没回提醒她：“白简姐，程序员那可比编辑秃得还要快。”

    陆语嫣顿了顿，道：“当然跟我是没法儿比。”

    孟婴宁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算了，别问了，我不想让你太尴尬。”

    不过最近整个行业都不太景气，就连午休时间众人的八卦内容都从富二代出入某明星私人公寓深夜照片门变成了隔壁哪本小杂志社又停刊了，这段时间又不知道哪儿听来的风声一直说公司内部可能也要裁员，前段时间忙的时候没那个精力细想，现在闲下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她想也没想，从包里翻出电话，给林静年打了个电话过去。

    她没孟婴宁那宿醉以后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体质，她现在人发昏，急需睡眠补充，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事儿。

    另一个叹了口气，羡慕道：“你说有钱多好，这种每天不用搬砖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我也想过。”

    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风都静止，让人憋得发闷。

    白简毕业也四年了，上了几年班反过来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姑娘给安抚了，一时间还有些羞愧，觉得自己之前太把孟婴宁当小孩了：“是啊……你还挺淡定。”

    孟婴宁一想，也对：“有钱那还能去植发呢。”

    韩乔装傻：“我对你有什么意见了，这不是就聊聊天儿，我说得是现在那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网红，本来就跟明星没法比啊，我说你了？哦——”她拖长了声，瞥她，“我忘了，你是不是也是个网红来着？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给忘了，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这会儿里间玻璃门半开着，里面就两个姑娘，一个属于虽然看着很眼熟对名字也有印象但是就在嘴边怎么也叫不上来的程度。

    这都什么事儿啊。

    另一个孟婴宁倒是认识的，叫韩乔，上期那个“触电”的专题开卷本来是孟婴宁和她两个人负责，俩人商量好一人负责一半，结果这姑娘一整个礼拜啥啥没做，周一一早跟早自习抄作业似的坐在电脑前赶工，最后文案写得像坨屎，理所当然被李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嗯？”

    人还没见着，倒是先听到了声音，又是个熟人。

    林静年的声音含糊，还挺痛苦：“喂……”

    “本来就是啊，”韩乔笑嘻嘻地说，“那个长相啊，尤其是气质，对比一下真的是，就平时看着再漂亮的网红也都土得不行，土鸡怎么折腾也变不成白天鹅，网红本来就是low。”

    白简椅子往后一滚，悔不当初：“我当时就应该去学个计算机什么的，做一个每天敲代码打遍全天下的程序员，没准儿我天赋异禀还能成个一代黑客白客什么的呢，我来杂志社上什么班儿呢？”

    孟婴宁回过头去。

    孟婴宁：“……”

    孟婴宁也真的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

    白简满目苍凉，幽幽道：“头发和钱那能比吗。”

    另一个女生不说话了，看了孟婴宁一眼，又拽了拽韩乔。

    林静年看了一眼被挂断了的电话，手机丢到一边，枕头拉下来，继续睡。

    “……”

    其实她在这头这个人那个事了半天，林静年并没有太听懂她到底是想表达点啥。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说话了，”陆语嫣后悔死了，翻了个大白眼。

    孟婴宁手一抖，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