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朋友，几个小女生一下课就结伴去上厕所，还得手拉着手。

    小姑娘整个人被男人死死摁着，一手抵在他胸口，鼻尖贴着他胸膛的距离，另一只手拽着手臂扑腾。小脸儿通红，动都动不了。

    小姑娘这几年长得飞快，身体抽条，宽大校服外套衬得身形愈加单薄纤细，肉嘟嘟的小脸儿瘦下来，下巴的轮廓尖尖，大眼睛乌黑，睫毛又浓又密。

    陈妄这烟很呛。

    男人看了她一眼，把烟掐了，直起身往前两步，抬手将窗子拉得大开。

    陈妄：“嗯？”

    陈妄：“……”

    附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那天初中部教学楼里停水，一群小孩儿叽叽喳喳涌入了学长们的世界，陈妄下楼，就看见孟婴宁和她的小朋友拉着手站在高中部教学楼门口，陆之州正在跟她说话。

    孟婴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都加了微信了，之后再聊也可以。”

    “也不算是吧，”孟婴宁想了下怎么说，“就是邻居家的哥哥。”

    小学到了高年级，孟婴宁就开始有人追了，一直到初中。

    也不想细究。

    她脸都憋红了。

    他手一松，孟婴宁趁机挣脱了大魔王的桎梏，飞快从他手臂下边儿钻了出来。

    陆之州那会儿也才十二三岁，半大小少年放下书包跑过去，蹲下身来看着坐在石板床上的小孩儿，温声问：“宁宁怎么了？”

    陈妄：“陆之州手机不常用，队里都要收。”

    包厢门开着，她这一声炸出来，包厢里原本聊着天儿侃着大山的人瞬间就消了音，全部都扭过头来，看向门外的方向。

    然后再次抬起头来，目光警惕地看着陈妄，保护者的姿态摆得十足。

    还是陆之州最先反应过来，走到门口，温声问道：“怎么了？你们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她不会受委屈。

    “你别，摸我头发，都摸脏了，该有烟味了，”孟婴宁一字一顿说，她像只小鸡崽子似的扑腾着翅膀，做着无用功，费了好大的劲，一边使劲儿挣扎一边试图跟他好好商量：“你能不能先……洗个手。”

    真是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小孩儿。

    陈妄眉梢稍扬。

    “臭死了……”她极小声嘟哝了句，又不敢让他听见，默默地偷偷嫌弃道。

    二胖心道我这么多年难道是站错了CP吗？

    林静年一脸愕然，陆之州有点儿懵逼。

    她捂着鼻子咳嗽，又退了两步，离那团烟远了点儿，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抬手，指尖轻轻捏了下耳朵，眼睛飞快地眨巴了两下，又撇撇嘴，有点羞恼地垂眸盯着脚尖，软软糯糯的嗓子小声嘀咕：“谁会喜欢啊，那种……”

    陈妄单手游刃有余控着她，丝毫不把她那点小劲儿当回事儿，懒散扭过头来看了门口俩人一眼，甚至在门猝不及防被推开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勾着孟婴宁脑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微侧着身挡了下。

    孟婴宁点点头：“差不多，他们应该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在聊天呢。”

    陆之桓手里捏着个酒杯站着，歪头，还以为外边儿几个人干起来了呢。

    几秒钟后，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白|嫩的耳根到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绯红。

    十三四岁的年纪，少女姣好身段开始显露。

    “你也回吧，”这旁边没垃圾桶，陈妄指间捏着被灭了的烟，垂头把玩，“好不容易见着了，难得有空就多聊聊。”

    最后陆之州领着她去小卖部买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小动物棉花糖才终于好了，小孩儿嘴里塞满了糖，肉嘟嘟的腮帮子鼓鼓的，叽叽喳喳回来了。

    她有点愤愤的表情，像个被压榨良久始终敢怒不敢言一朝终于爆发了的小可怜儿，鼓起勇气反驳了句：“我现在不是小孩儿了，你别戳我头。”

    少年陆之州给她抹眼泪：“宁宁不会被抓走的，不哭了啊。”

    “怪不得谁跟你告白你都看不上，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我也看不上呀！”女孩子了然，而后红着脸笑嘻嘻拿肩膀轻轻撞了撞她，“你是不是喜欢你的邻居哥哥？喜欢就追呀，那种男生肯定很多女的追，你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条件。”

    陈妄：“？”

    孟婴宁捂着脑袋往后躲了躲：“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这个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少女先是一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的样子，茫然又意外的表情。

    她没再往后说下去。

    孟婴宁头埋进她怀里蹭了蹭，哼哼唧唧地，熟门熟路地连撒娇带控诉顺便告状：“呜年年，我脏了，我不干净了我现在好脏……”

    那种稚嫩的小心思是藏不住的。

    ……

    陈妄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不知道她是真没听清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