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换了个坐姿,方明曦扭头盯着肖砚看。
“没事。”肖砚说,“寸头应付得过来。”
方明曦微愣,见他真的对尼韦尔十分在意,只好笑道:“知道了,我会少跟他接触。”她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抱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快就醒了。”
可惜,没等他继续惬意下去,其它几桌开始拼酒,纷纷喊他加入——
“旁边几个病房的人都知道我有对象……说起来他们每次都叫我中国小姑娘,就是记不住我的名字……”
肖砚没答她的话,“离他远点,那个医生。”
“不后悔。”
“嗯。”
变数太多,是的,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肉,就是那个我觉得有一点点腥的那个,不过老板特别用酱汁调过,味道应该很好。”
喝酒吃肉多惬意,走什么流程。
肖砚没答,车直直往前开,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他忽地在路边停下。
“你没份?”
肖砚那边请的则是他队里那些兄弟,人太多,几个负责的队长每人带了两三个队友到申城集合,其他人留在各个基地里,由肖砚请客吃了一天丰盛的宴席,他那位在澳城做生意的合作伙伴也特地赶来。
一帮人听得一愣一愣,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侃大山。
他没办法,只好稳住队友们:“没事没事,不用找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肖砚无奈,“谁让你每次都在我睡着的时候跟我说话。”
“我们吃了这么多苦。”
“看什么?”他目不斜视开着车。
住所楼下的停车场,肖砚把车开进去之后,两人并没立刻下车。
“不去了。”他叼起眼,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先回家。”
他说:“你就是最好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看你好看啊。”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你穿西装还挺帅的。”
没有答案的问题她不再去想,但她想通了另一件事:
阳光照进窗,金灿灿一层落在地上。
作为肖砚的得力左膀右臂,寸头这回挑起大梁,婚礼场地、酒席用料、婚宴布置……各项都是经他的手负责。
如果没有遇到肖砚,她会在哪里?
这段时间方明曦时常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却总也没有答案。
“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啊,就这么跟我结婚了……”
方明曦问:“哎,不是去海边……”
“那,哎对,就是那……”
……
这里多是震后送来的伤患,有本国人也有外国人。作为伤势较轻的那一批,方明曦本该早就跟随使馆的飞机回国,只是因为要照顾肖砚,所以选择留下。
或许在金落霞去世的时候被击垮,或许对唐隔玉做出无法挽救的事下半生用来接受惩罚,或许仍旧是一身锐气和谁都相处不来,在医院里做一个不被同事不被别人喜欢的护士,按部就班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又是漫长的一个吻。在事情失控之前,她拦住他。
他应得不太走心:“知道了……”
方明曦握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在他被单上轻拍,状似哄他。
只要和他在一起,于她而言,每一天都是包着硬币的饺子。饺子在她碗里,硬币也在。
寸头累了一天,到头还被肖砚撂挑子,只觉得自己命真苦。把领结一解,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吃饭。
“真的?”
……
她总是拿着本书坐在他床边絮叨,他醒着也好,睡着也罢,没人和她聊她也能独自讲上大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守在床边陪伴昏迷不醒的爱人。
寸头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得脸都红了。
“好,你说了算……”
“……离他远点。”病床上突然传来一声。
画面是很动人,然而实际上他在被救出废墟的当天晚上就醒了,只是因为余震砸伤头部,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
“你还问我?”肖砚睨她,“你一直盯着我我怎么开车。”
他们的春天,也将要来了。
因为肖砚,所以方明曦才是现在的方明曦。
肖砚说:[我们先走,剩下的你处理。辛苦了。]
穿白大褂医生抱着病历走过,看见她时会扬起笑和她打招呼。